傍晚,縣衙內,張塵正在聽著高順的稟報。
“什麼?韓玄趕走了潘鳳?”張塵不禁一驚,隨即冷笑道:“呵,這韓玄氣量狹小,想必是疑心潘鳳與我勾結,故而驅逐。哼,難成大器的傢伙!”
“主公,韓玄還派了兩個人秘密出城,屬下已派人暗中跟上。”
“很好,給我盯仔細了,他們沒有出城之前,一舉一動都要嚴密監視。若有異動,隨時來報!”
“諾!”
……
韓玄趕走了潘鳳,又想到今日被張塵在大庭廣眾之下鞭笞,簡直把韓氏的面子都丟盡了。此事若是傳回洛陽,韓氏名聲必然有損,到時只怕父親和叔父少不得要對他一番責罵。
韓玄越想越氣,本想喚來那兩個歌姬消消火氣,奈何鞭傷未愈,身體疼痛,即便喚來自己也是力不從心。
張塵,你給我等著!
片刻後,師爺入內來見,向韓玄稟報道:“公子,小人已打探清楚,這廣平所有的兵力,就只有那七百縣兵。”
“七百?哈哈哈哈!”韓玄笑道,“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不過才區區七百人。張塵,這一次,你死定了!”
“公子放心,‘黑山軍’聚眾已有數萬,即便只是派來小股部隊,也足以蕩平廣平縣。這一次,他們必死無疑!”
韓玄聽罷,露出一抹殘忍的冷笑,隨即說道:“此事一定要絕對保密,絕不能讓人知道,我韓氏與‘黑山軍’有染,等那兩個去送信的回來,嗯!”
韓玄說著,眼中現出殺氣,用手在頸間比了一個殺的手勢。
師爺只覺脊背一陣發涼,連忙應道:“是,小的……小的明白。”
一連兩日,城中風平浪靜。張塵沒有急著讓沮授和高順去拜訪田豐、張合,反正一時半會兒,他們也跑不了,他打算等韓玄走了再說。
但有一件事,卻讓他隱隱感到不安。
那天,陷陣營的軍士跟蹤韓玄的兩名手下,一直出了廣平地界,一路跟到淇縣附近的山林,發現他們進了一處營寨。
那片營寨竟十分廣袤,像是山賊營寨,卻又氣派得不是一星半點。廣平周邊的四個匪寨與之相比,真如螢火比皓月,差之千里。
而且,那寨樓上不似一般賊寨,竟還立有旗幟,營寨中也不時傳來喊殺之聲,看著倒更像是一支軍隊駐紮。
幾人趁著夜色,摸近觀察,發現營內設有軍帳數百頂,約莫不下萬餘人。
幾人見狀,擔心打草驚蛇,不敢貿然深入,於是只好折返回來,向張塵稟報。
那些人不知是何來路,但可以肯定的是,絕非朝廷兵馬。
張塵聽到軍士來報,心中頓時“咯噔”一下,一個名字瞬間劃過他的腦海。
黑山軍!
中平二年,黃巾之亂雖被鎮壓,但大漢朝廷經此一事,威嚴大損。再加上天災連年,官員貪腐,從此各地起義、叛亂層出不窮。
冀州,原本就是黃巾之亂的源頭。張角在此經營數年,蠱惑人心,使得民心思變已久。加之黃巾之後,不少殘黨仍蟄伏於此,是以起義之事更是首當其衝。其中,尤以“黑山軍”為甚。
“黑山軍”其實是泛稱,並非一股勢力,而是在黑山一帶的多路叛軍的統稱。這些人大多活躍在常山、趙郡、中山、上黨等地,大部兩三萬,小部六七千,彼此各自為戰,不相統屬。
史料記載,黑山軍“眾至百萬”,雖為虛指,但也足以看出,其規模不容小覷。
東漢末年,黑山軍頻頻作亂,給冀州的歷任統治者都帶來了沉重的打擊,若非如此,冀州的實力只怕更強。
“黃巾之亂”已平,還能聚起這麼大規模的民間武裝的,只有可能是“黑山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