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興皺緊眉頭。
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焦躁。
“反正，反正我見到神仙了！真的！我見到那個神仙，在一個墓前祭拜，還擺放了很多供品。
我還給那個神仙一把傘來著。
那個神仙一轉眼的功夫就不見了，供品也不見了！”
王建興語速極快，把自己還記得的所有全部說出來。
他擔心說的晚了，會把所有都給忘掉。
電話對面的兒子安靜了片刻。
聽筒裡傳來兒子擔憂的聲音：“爸，你沒事兒吧？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沒有，你爹清醒的很！！”
“可是……”
聽筒對面，兒子沉默片刻，似乎在下什麼決心。
十幾秒後。
兒子低落的聲音從電話對面傳來。
“爸，我這幾天看你的氣色很差，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明天天一亮，我帶你去醫院做個體檢吧，怎麼樣？”
王建興的面色一滯。
他嘴唇抖了抖。
臉色沉重下來。
兒子竟然已經看出來了嗎？
檢查？
我的傻兒子，已經檢查過了。
胰腺癌……
而且還帶著高血壓和胃炎。
王建興想到自己之前體檢的結果，剛剛還興奮的他就如被當頭澆了一盆冰水。
全身發涼，心中失落。
“不，不用，爸爸的身體挺好的。”
“不，爸，明天兒子就帶你去檢查，你要是想讓我和您兒媳婦放心，明天就老老實實跟著兒子去檢查。
行，就到這吧，明天我去接您。”
嘟嘟嘟……
兒子掛掉電話。
王建興手持手機，身子僵硬地立在原地。
他臉上哪裡還有半點的激動，什麼見到神仙，什麼供品……
全都不重要了！
那都對他的生活帶不來半點的改變。
癌症還是會照常存在，高血壓也照樣存在……
不好的身體就是不好的身體。
兒子知道他的身體狀況之後，該傷心的還是會傷心，一切都更改不了。
“是啊，就算遇到神仙又怎麼樣呢？也只是見到而已。”
王建興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地望著對面。
……
翌日。
安東市中心醫院。
王建興想盡一切辦法，推三阻四。
可還是沒辦法。
他越拒絕，兒子臉上的表情就越擔憂，就越要帶著他檢查。
最終。
王建興只得乖乖地跟著兒子，驗血常規，拍ct……
一系列檢查流程下來。
王建興臉色沉重地坐在醫院大廳，等著檢查報告出來。
兒子氣喘吁吁地走過來，大喘著氣坐在王建興旁邊的座位上。
“爸，我發現我多想了。”兒子笑著搖頭道。
王建興眼睛一亮，“哦？檢查結果出來了？”
不應該啊。
也才剛剛檢查完而已。
王建興的兒子王小福搖頭，苦笑著說：“咱倆這檢查，跑來跑去，一分鐘都沒閒著，我都累成這樣了，您再看看您！”
王小福嘖嘖道：“我發現您就跟有用不完的力氣一樣，現在您還跟沒事兒人一樣，氣色也比前幾天好太多了。”
“哦，是嗎？”王建興內心暗暗嘆息。
又有什麼用呢？
檢查結果出來之後，該癌症還是癌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