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得很快，沒幾步就追上了關雅。
“關老師，你聽我說”
說什麼還沒出口，她握住關雅的胳膊就被一把甩開，眼前，女人眼神裡帶著厭惡。
“姚雲，別把我當傻子了。”
“別跟我說黃姍騙人，她至於過這麼多年出來指證你嗎？”
關雅冷冷看著她最為看重的弟子，一句都不想多說。
是她蠢笨，從來沒看清自己身邊的人。
是人是鬼都分不清，白活了這麼大歲數了。
她踉蹌往回走，徹底失去了所有心氣，只想趕緊辦退休，遠遠離開這裡。
被甩開的姚雲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走開，卻一句話說不出來。
她要怎麼辦，沒有關雅幫忙，所有人都在看她好戲，都在看她跌下來。
姚雲僵硬靠在旁邊樹上，自從離開家後，第一次心生這般絕望無力。
關雅離開後，沒多久就由王團長開辦了選拔比賽，而姚雲生病請假，最後葉宜家順利拿到頭名。
所有人也是心服口服。
畢竟她沒有老師在後面作靠山，一路跳進來，都是在大家眼底。
隔壁彈器樂的楊老師看完比賽就忍不住感嘆：“王團長，這孩子咋就跳得這麼靈呢，說真的，我感覺她進首都也不用虛。”
“是啊，比那個跳主舞的女娃好得多啊，那個姚雲太端著姿態了，跳舞沒那個勁。”
“怕不是關雅帶著，一天天鑽營行政那攤事呢。”
關雅一走，早就看不慣她的一群老人八卦得熱火朝天。
照理來說和關雅矛盾衝突最嚴重的王團長卻只是搖搖頭，滿臉遺憾：“其實一開始，不是的。”
首席位置，就算關雅再喜歡，也要經過她同意。
而姚雲那孩子，一開始練舞比誰都刻苦，也比誰都進步得快，很快就從基本功都不行的生手，苦練成團裡前幾了。
所以關雅一提，她順勢就同意了。
她比誰，都期待她的進步未來，期待她給文工團爭幾個勳章回來。
可是坐上首席後，那孩子立馬就懈怠了，好像覺得所有都是關雅關照她的原因，泡舞室的時間都用去週末給人家打掃家務，發展交情。
她一說，關雅就覺得她在和她做對，自己先護上犢子。
旁邊人疑惑：“王團長，您剛剛說什麼啊，我咋沒聽清楚。”
王團長搖搖頭，拿起瓷缸子起身：“沒啥，你們繼續聊，我先回去做飯了。”
時也命也，一切都是自己選擇的。
而葉宜家這邊，正收拾打包著宿舍行李，旁邊梁雪兩人也在幫忙，還加了個王紅霞。
“五月初五對吧，我也要來吃席。”
葉宜家笑著點頭：“你們都要來啊，一個都不許缺。”
她媽命令她足足請了半個月婚假回去準備，也不知道要咋辦。
楊娟子嘆口氣：“結婚後你就要去首都了，雪兒也要晉升了，就我還停留在原地。”
“不行，我一定要努力，追趕上你們的腳步！”
窩了幾年的王紅霞瞥瞥她：“首都機會這幾年才一次，晉升更是少，你比我還來得晚，想啥呢。”
一聽這話，楊娟子捂著心口，一副心絞痛模樣。
她以前就愛偷偷看蘇聯小說、國外文學作品，總想著自己能遇上風花雪月的愛情故事，能有一帆風順的人生，平時誰也瞧不上，總覺得這個也俗不可耐，那個也土了吧唧。
可是真的迴歸現實，她真的要怎麼辦呢？
跳舞，她在這個團裡只是中庸水平。
難不成跟梁豔一樣，跳個幾年舞鍍金，等著家裡安排好物件相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