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三哽咽著說,他曾命人煮過好多次羊肉,但是就是煮不出那個味兒來,還得是二小姐,他們這些將士們,都在想那個味道,好似嚐到那個味道,他們便還在漠北。
吃著羊肉,他們能感覺莫將軍和莫大小姐就在身邊一般。春蟲蟲命人拿出酒來,她舉著碗對著大家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醉了。話語中帶著豪邁。
“兄弟們,將士們,我義父不在了,我姐姐也不在了,但是你們還在,我們莫家的大旗還在。天底下所有人都有可能忘了你們,但是我不會。”
她說完把碗舉向了高空,那些將士,竟然齊刷刷的喊了一聲:“二小姐,威武。”
那是他們軍中的山呼,可是當春蟲蟲聽到這樣的山呼的時候,她的目光竟然瑩潤了,她只感覺自己的眼前好似出現了好多的珍珠一般。
她極力壓制著對過往的懷戀,她高舉酒盞,大聲說了一個幹字。眾人飲下酒,有人在神醫堂的院子裡架起了火堆,他們圍著火堆載歌載舞。
他們手中端著酒,手裡拿著肉,然後他們在那唱著歌,春蟲蟲感覺自己好似到了漠北,那時候她還是個懵懂的小姑娘,而莫念珠也和她一般。
她們和那些將士們在一起,很是熱鬧。他們對她們也是溺愛的很,他們也很喜歡和她們說話,但是他們在骨子裡把她們當成了主宰。
如今莫家雖然不在了,她卻實實在在的體會了一把,她體會到了當初莫念珠為什麼總愛往軍營裡面鑽了。有這樣的朋友,如果換成是她,那她定然也是願意去軍營的。
迷迷濛濛中,春蟲蟲有了一個決定,那就是看看能不能再尋回一些莫家軍的人,漠北一仗之後,漠北軍被打散了,她想按道理說,應該還有更多的人是留在寒州的。
她端著酒碗,去找了胡老三,把這個心思和他說了,哪知胡老三卻起身,對著她磕了一個頭,春蟲蟲驚訝的問他這是怎麼了?
胡老三卻激動的說道:“二小姐,你終於想起我們弟兄們了。”說完他又擦了一把眼淚。
春蟲蟲嘆了口氣:“我知道,作為莫家人,我應該給他們一個歸宿,但是我能力有限,實在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們。”
胡老三起身拍著自己的胸脯:“二小姐放心,我們莫家軍,不是孬種,就算他們需要幫扶,不是還有我們船幫嗎。只要我們給他們一條船,他們還能養不活自己不成?”
春蟲蟲聽後很是感動,她終於下定了決心,她讓胡老三去把那些流落在寒州的莫家軍尋回來。她也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再開拓一些新的產業,畢竟這些人當中有很多是打仗的時候傷殘了的。
她想養活他們,她想讓他們不後悔當初選擇了莫家。酒過三旬,但春蟲蟲卻毫無醉意,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喝了。
漫天的星光下,她爬上了屋頂,就像當初她和莫念珠爬上城樓一般,她看著西邊的那一處看不見的地方,她想如果莫念珠還活著,她應該很忙吧。
作為太子妃,她估計要忙著皇家的慶典,也不知道當初她在閒暇的時候,會不會想到自己。她想她應該是會的,畢竟她對自己是那麼的好。
好的要超過這個世上好多的姐妹,春蟲蟲又抬頭看向了星空,星空浩瀚,漫天的星光,像是無數的眼睛一般。以前她聽莫念珠說過,說人死後會變成星星。
她很想知道,哪一顆星星會是她。可是天上的星星太多了,就算她真的在天上看著她,她也分辨不出哪顆才是她來。春蟲蟲靜靜的坐著。
看著莫離集的遠處傳來了煙花,看著遠處舞動著的獅子和龍,在走家串戶。她坐了一會,回想著自己到寒州的場景,她感覺這一年來,她經歷了好多好多。
彷彿一切都是夢一般的,她懷疑自己是在做一場,醒不過來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