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蟲蟲不是真的蠢,她聽得出雲墨話語中的不情願,可是他為什麼別的話不說,偏偏要提那兩個字?所謂故人,春蟲蟲想不起來在夏國還有什麼故人了。
她恨夏國,雖談不上恨夏國每一個人,但是夏國她的故人又是誰呢?她不禁好奇,能被雲墨稱為故人的又是誰。可是接連幾天,雲墨卻並未來到郡主府。
而她也沒收到宮中傳喚,自打當上這個荷花郡主,她一開始是恍惚的,可幾日下來,她便覺得一切好似迴歸自然,這個郡主她當的也就那麼回事。
好奇心的驅使下,她還是移步去了鴻臚寺,而那個夏國使臣正住在鴻臚寺最大的一間驛館當中。春蟲蟲剛剛進門便迎上了一雙炙熱的目光。
那個長身玉立的男人,正死死的盯著她的臉,春蟲蟲只感覺自己的心好似漏了半拍,她怎麼也想不到,夏國使臣竟然是顧凌風。一時之間,她感覺自己的心中好似湧上了無數情愫。
皇家獵場的懸崖下,他揹著她從黑暗中走向光明,清河縣的碼頭上,他將她送上了進京的船上,禹州城外,她們彈盡糧絕之時是他親自押著糧草來馳援。
好似在她每一次低谷的時候,他都像救贖一般的到來,可是這個人為什麼偏偏就是他殺父仇人的兒子,她想原諒他,可是她做不到。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她實在是做不到,她深知自己沒有資格代替任何人去原諒他,可是他對她又是那般的好,她的心顫著,像是被電擊一般。
而他也就那麼不遠不近的看著她,他的眼神中好似有一團火,那團火炙熱的好似能把周遭的空氣引燃,可是春蟲蟲卻久久不能朝他邁出一步。
直到有個聲音傳來:“顧公子,你所約,朕未曾失信。”
聽到雲墨的話,春蟲蟲心下一驚,就連說話都變得結巴了,她顫聲開口:“雲,雲墨,你怎麼來了?”
此時雲墨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伸出修長的手,攬在春蟲蟲的腰間,輕輕推著她往前走,然後說道:“故人相見,為何你卻並不喜悅?”
他雖這麼說,但是他的眼神裡面卻充滿了挑釁。此時面前的顧凌風看著他們略顯親暱的舉動,緩緩的低下頭去,畢恭畢敬的對著雲墨俯首,低沉的說道:“恭喜陛下榮登大寶,恭喜郡主。”
他說完之後,微微起身,春蟲蟲看得出他臉上的失落。只不過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了顧凌風的身邊,雲墨大大方方的說道:“顧公子,如今你出使大梁,住的可還習慣?”
他這麼說,話語裡卻帶著不鹹不淡的味道。顧凌風應聲說道:“承蒙陛下厚愛。”
雲墨點頭,領著他們走進了茶室,她和顧凌風隔案相坐,她能聞得見顧凌風身上那淡淡的檀木香,那味道一如從前,只是此時她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雲墨沉默,顧凌風也沉默,三人之間,好似有一種奇怪的沉默。過了許久,春蟲蟲才終於開口:“顧公子,往昔你在皇陵守靈,如今過的如何?”
顧凌風輕輕點頭:“過的甚好,太子殿下,對我重用,如今已是禮部侍郎了。”
春蟲蟲聽後點點頭,淡淡的說道:“那,恭喜你了。”
顧凌風沒有多言,看向了一邊自顧自喝茶的雲墨,他的喉結滾動,像是有好的話想說,只是他久久沒有開口,雲墨便也沒有開口。
沒話找話不是春蟲蟲擅長的,她不知這種沉默還要多久,終於她鼓足勇氣,準備開口,可顧凌風卻率先問道:“陛下,蟲蟲她?”
他並沒說完,而云墨卻笑笑的放下茶盞,對著他用帶著挑釁的語調說道:“朕會娶她。”
顧凌風的臉頰上看得出失落湧現,但他還是淡淡開口:“那,恭喜陛下,恭喜郡主。”
雲墨點點頭:“等朕大婚,朕定送你單獨的一份請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