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墨緩緩抬起眼,看著他,他把懷中的莫念珠抱的更緊了些,他看著蕭暮塵,輕輕的搖了搖頭,他問他:“我不帶她走,你能給她什麼?”
蕭暮塵語塞,雲墨又說道:“愛護,公平,尊重,還是能替她報仇?蕭暮塵呀蕭暮塵,你我也算相識一場,可是如今,我卻是那麼的看不起你。
她本是天上鷹,你卻讓她做你的籠中鳥。她想要的,你給過她嗎?若是當初,不是你阻攔,那今日她早已是我的太子妃,可是你呢?你讓她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蕭暮塵,你還有什麼資格帶她走?她若是還有一口氣,你倒是問問她,她還願不願意帶她走?我曾日日打探她的訊息。我甚至她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你瞧她瘦的,哪裡還有半點人樣,她以前是那麼的明豔動人,而現在你在看她,她幸福嗎?她開心嗎?她被人欺負的時候,你在哪?
她被人虐待的時候,你又在哪?嫁入皇宮,三月不見,害怕她知道真相,你便給她打造一個囚籠,讓她與世隔絕,你以為這樣她就會好過嗎?”
雲墨說的激動,剛剛包好的傷口又一次迸出血來,但是他依然沒有鬆手,抱著莫念珠朝著城內走去,蕭暮塵怔怔的,就那麼看著莫念珠被抱進了城。
在莫念珠的靈堂上,春蟲蟲穿著孝衣,跪在了她棺槨的前面,雲墨拿著酒壺,喝的迷迷糊糊,他坐在地上。春蟲蟲和他說:“你還有傷,這樣下去,恐怕會落下病根。”
可是雲墨卻渾然不在意的說道:“她想要我死,我要是死了,不正合了她的意願嗎?”
春蟲蟲聽他這麼說,只覺得無言以對,她給莫念珠燒著紙錢,已經沒有心思再搭理他了。莫念珠去世了,她感覺自己的天都塌了,從此以後,她在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一個親人了。
她隨著她一路征戰,可是她們明明已經報仇了,可是她為什麼要自刎呢?春蟲蟲不懂,不理解,想不通。她起身給躺在棺槨裡面的莫念珠整理了一下衣裳。
她看到了她身上有好多的傷口,那些烏黑的痕跡,無不是昭告著,她活的不容易,春蟲蟲看著靜靜躺著的莫念珠,她自言自語道:“小姐,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為什麼你都是太子妃了,還是弄的一身的傷?你告訴我,是不是蕭暮塵欺負你了?是不是他對你不好,小姐你到底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她說著說著,潸然淚下。雲墨起身,把手搭在了莫念珠的棺槨上,他醉醺醺的說道:“春姑娘,要我去替她報仇嗎?”
春蟲蟲紅著眼看著他,她問:“報仇,找誰報?怎麼報?”
這話出口,雲墨沉默了,他長嘆一口氣:“那你怎麼打算?”
春蟲蟲輕嘆一聲:“小姐是莫家人,自然要葬在莫家祖墳了。”
雲墨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照顧好她,剩下的事我去辦。”
三日後,莫念珠的棺槨啟動了,他們在雲墨親自護送下,緩緩的往前走動,地上灑滿了白色的紙錢,那些傷殘的將士並沒有走,他們一直等在了城外。
看到莫念珠的棺槨出現,他們紛紛扯掉了身上的鎧甲,露出了裡面白色的孝衣,忽然有人大聲叫到:“念珠將軍,回家啦。”
這一聲喊,如泣如訴,那些將士紛紛走了過來,他們揮灑著早已準備好的紙錢,然後跟在了隊伍的後面。前面的引道童揮灑一把紙錢。
身後捧著三牲五畜的便高喊一聲:“念珠將軍回家啦。”身後的將士紛紛應和,那念珠將軍回家啦,猶如山呼。春蟲蟲和雲墨扶靈往前走。
他們前方是自發為他們鋪路的將士。天空變得陰沉,好像也在為她悲哀。風捲起地上的紙錢在空中打著轉。送靈的隊伍走的很慢很慢。
兩邊的百姓也紛紛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