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漸漸暗下,但靈虛山為天宗,有陣法加持,祥雲籠罩,靈氣流轉發出的陣陣仙蘊流光,仍然照耀著各大山峰,雖不至於如同白晝,但讓人視物還是可以的。
但這並不包括林瀟現在身處的地方。
這裡好似是被遺忘的角落,光線昏暗得彷彿被厚重的幕布遮擋,只餘下幾縷微弱的仙蘊流光,勉強穿透雲層,斑駁地灑落在崎嶇的山谷之中。山谷兩側,峭壁如劍,直插雲霄,將這片空間緊緊包圍,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隔絕了外界的喧囂與光明。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詭異氣氛,彷彿有什麼未知的力量,在這幽暗的深處潛伏,靜靜地觀察著每一個踏入者。風,不時從山谷的縫隙中穿梭而過,帶來一陣陣低沉的呼嘯,像是某種古老語言的低語,讓人心生寒意。
四周,稀疏的樹木扭曲地生長著,它們的枝葉在微弱的光線中投下更加扭曲的影子,如同一隻只張牙舞爪的怪獸,隨時準備吞噬一切敢於接近的生命。而那些散落在地面上的枯枝敗葉,更添了幾分荒涼與蕭瑟。
在這片光線昏暗、氣氛詭異的山谷中,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未知的邊緣,讓人不禁懷疑,是否真有不可名狀的秘密,隱藏在這看似平靜卻又危機四伏的深淵之中。
這尼瑪真的是一個天宗的地盤?
林瀟的心中不斷腹誹著。就算曾經是唯物主義者,但眼前的景象仍然讓她感覺到毛骨悚然。
跟她一起的,是一位帶路的青年師兄,正提著一盞法器燈籠,緩緩在前面走著。但林瀟很明顯感覺到,對方是在擔心害怕著什麼。
能讓一個二品修士害怕,這靈幽谷看來確實不是什麼好地方。
“師兄,這靈幽谷到底是個什麼地方?我看大家好像都有點害怕這裡?”
忽然發聲,那位師兄好像被嚇了一跳,手中的燈籠都明顯晃了晃。
“師妹……這……我實在不好多言,除了打掃山門的雜役師弟們,幾乎沒人來過這裡。”那位師兄苦笑著說道。
“那你們在擔心什麼?難道我那位師尊,無名先生很不好相與?”林瀟疑惑地問道。
“師妹,求你了,饒過我吧,那位先生不是我能議論的。”師兄都快哭了,雖然眼前這師妹確實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但傳聞中的恐怖可不是他敢隨意置喙的。
見師兄這副模樣,林瀟也不敢再多問,但心中不妙的感覺更甚了。
沿著山谷的石板路緩緩前行,終於,最深處一座大殿出現在視野之中。
“師妹,我的身份只能送你到這裡,先生就在那座大殿之中,還請自行前往。”說著,那師兄將手中的燈籠遞給林瀟,然後對她歉意地行了一禮。
林瀟也微微俯身行禮,很是客氣地說道:“多謝師兄,有空常來啊。”
但等她起身時,眼前哪裡還有師兄?只看到一個身影沿著來時的小路,一路狂奔,甚至還動用了靈力,跑得比兔子還快。
看著師兄的背影,林瀟的嘴角不斷抽動著。
有這麼恐怖嗎?感覺還行啊。
不再多想,提著燈籠,林瀟哼起自己胡編亂造的小調,向大殿的方向走去。
越是靠近,越是顯得詭異。
這座大殿,整體黑白配色,屹立於蒼茫夜色之中,四周被密林環抱,月光勉強穿透樹梢,斑駁地照在其破敗的石壁上,更添幾分陰森恐怖之感。大殿的門扉緊閉,彷彿已經沉睡了千年,而門上的銅環,卻在夜風中輕輕搖曳,發出陣陣幽怨的聲響,如同亡魂的低泣。
大殿的屋頂高聳入雲,卻被黑暗吞噬了大半,只露出些許輪廓,宛如巨獸的脊樑,在夜色中若隱若現。屋簷下的雕樑畫棟,雖曾精美絕倫,但如今已被歲月侵蝕,斑駁陸離,那些殘破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