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個幼童在嬉鬧。
老太太見到朱佑樘到來,笑呵呵的牽著幼童過來:“你太子哥哥來了,你先回去,改天再來玩兒!”
幼童連連點頭,在侍女的牽引下,走出仁壽宮。
朱佑樘連忙跪拜,但並沒有說出那套早就想好的說辭。
這些說辭,在看到幼童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沒用了!
如果說,周氏最喜愛的是他。
那麼,最寵的人,絕對是剛剛的幼童——朱佑杬!
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看清:這一局的棋手,根本不是萬黨!
而是,那位從未出過手,待他一直很和善的宸妃娘娘!
那麼,此時將事情挑明,讓周氏在二人之間抉擇,無異於不智!
周氏拉著朱佑樘坐下,然後顯得很高興,便淡淡的笑著問道:“今日怎麼有空來仁壽宮,可是有事嗎?”
她並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而是在裝糊塗。
顯然,她也不想在這件事上花心思。
皇室的這茬事情,沒有是非對錯。
她經歷得很多,土木堡大敗,奪門之變,她都親身參與。
很多年了,她看淡了很多。
所以,對於誰做皇帝,只要是她的血脈,其實她並不關心是朱佑樘,還是朱佑杬。
朱佑樘一聽,自然明白周氏最後的決定,不免有點失望。
於是朱佑樘也狠下心思,問道:“皇祖母看慣風雲,睿智異常,特來請教皇祖母一件事!”
周氏不著聲色,依舊淡然的笑著:“說說看!”
她以為,朱佑樘是想請教廢太子之事。
這已經是拒絕幫忙的意思了。
但是!
朱佑樘並未問,有關廢太子的事情。
反而問了一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如果!
有一天,我或者佑杬,與父皇看法有所衝突,但無關對錯,皇祖母會幫誰?”
這是一個隱晦的提問!
周氏渾濁的雙眼精光一閃,內心猛然一跳,詫異的看了眼朱佑樘,隨即恢復平靜。
只是她的臉色,也不能保持淡笑了。
而是略帶淡漠,夾雜著幾分嚴肅道:“洪武高皇帝曾經定下規矩,後宮不得干政!”
這是一個模糊得答案!
朱佑樘暗罵老狐狸,但也起身恭敬得一拜。
然後告別:“孫兒還有要事,先行告辭!”
周氏看著朱佑樘離去的身影,輕聲一嘆:“你比你皇爺爺和父皇,強多了!”
負責老太太起居的內侍,只聽見一串低沉的自語:“起風了,起風了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