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雲天和符南蛇略微挑動,就是人群激奮。
好不容易過了大半年好日子,手上今年能收一倍的糧食,全家能過得最充實的一年,竟然有人要收回他們的田地。
那麼,他們自然要殺了那狗官。
根本不需要添油加醋,很多人都會以為新任一個多月的知府,與前幾任知府一樣,又來壓榨他們了。
有人已經準備殺將進去,只是被錦衣衛攔著而已。
……
知府衙門,後院
張山風淡定的邁步而來,大多數的黎族和苗族都認識,這個帶領他們開墾的張經歷,自發的讓開道路。
站在知府衙門的臺階上,張山風對著人群一擺手,問問躬身,慷慨激昂的說道:“大夥兒請放心,本官曾經向你們黎首和苗長保證過,若新來的知府,亂了咱們的秩序,我親手殺了他!
且放本官進去,與那狗官談上一談!
如果能勸說他,不動刀兵,是最好的結果。
如果談不攏,再動手也不遲。”
聞言,下面兩族百姓,紛紛跪地。
一時間,雜亂無比的懇求聲,憤怒的喊殺聲,以及感激之聲,不絕於耳。
踏入內堂,張山風冷笑的看著,一臉狼狽的知府王京和御史葉舟。
張山風進入府衙,不客氣的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一臉的戲謔:“王知府,別來無恙乎?”
全然沒了剛剛的慷慨激昂,反而一股發自內心的鄙夷。
儒家,只是帝皇約束百姓的鐵鏈,從來不是什麼治世經論!
縱觀歷史長河,歷代富國靠農家,強國靠法家,強兵靠兵家,朝堂玩的是陰陽家和縱橫家那一套,愚民用的是道家。
儒家,從來就是表面上裝裱用的。
這幫書呆子,真的以為論語能種出糧食?
又或者詩經能讓韃虜退卻?
還是,陳朱理學能讓百姓餓著肚子,永不造反呢?
多了後世閱歷的張山風,自然看不慣這幫文人。
動輒為朝廷著想,百姓著想,真的為百姓,為什麼不是將自己家族的田地,分給百姓呢?
王京怒喝:“你是來看老夫的笑話的嗎?
圍攻府衙乃大罪,門口的亂民再不退,形同造反!”
張山風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王京,淡淡的說了一個事實:“他們已經造過數次反了,大明立國以來,死在這府衙的知府,不下十位。”
王京怒意更勝:“他們敢?
朝廷必然派兵平叛,雷州,崖州的大軍,數天就能抵達!”
大瘋哥都快氣笑了,死到臨頭了,竟然還不自知。
張山風只能冷笑:“然後呢?
再砍一堆腦袋?
這府衙再添一個牌位嗎?”
這不是危言聳聽!
瓊州民風彪悍,可不怕官府。
如果不是他讓雲天和符南蛇壓制著,此刻府衙已經多了兩具屍體了。
王京冷聲一哼:“哼!你待如何?”
張山風這才認真起來:“首先,這些田地,本就是那些鄉紳,依靠歷代知府的包庇,從外面那些人手中詐取的,還給他們,天經地義。
然後,停下一些無意義的事情。
你這段時間,參了我十四本,十本被佈政史按下了,兩本在閣部留中,還有兩本在司禮監扣著。
別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耐心,不是每來一個知府,我都會跟他說這些。
我可以讓所謂的知府,御史之類的,死的不明不白,而且事後所有人都會唾棄你們!
大明的官,沒幾個經得起查的,你們未必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