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尼臍下挽花,彩繪飛天女藍帶飄揚。這殿進深三間,面闊五間,懸山大脊,磚雕鴟吻。正面大佛正是那“雙林滅度”的釋迦,下面侍候這佛舍利八分的摩訶。左數個蒲團,坐的是有錢的和尚,個頂個肥頭大耳,寶相莊嚴,金光耀眼,佛衣翩翩,右數個墊子,做的是成名的強盜,一個個假裝參禪,兇光隱現,銀兵閃爍,正邪一堂,為首的正是齊嘯天。
那為首的老和尚起身相迎,“天下第一劍光臨寒寺,我等有失遠迎啊。”慕容飛驚得一跳,叫到:“那老禿----和尚,慎言,誰是天下第一?”“小劍聖不必疑慮,數十日前,畫影圖形已傳遍武林,皆言劍聖出山,武會群雄,那畫像上分明寫了:天下第一劍,小僧如何會看錯?”慕容飛心下叫苦,暗道:“這又是哪位的高招,怪不得有人圍困我山門。單單這個天下第一的稱號就要了人的親命。”他暗想一想,“不知老方丈,這個法名,如何稱呼?”“老衲法號明滅。”老僧一邊自說,一邊介紹左近,都是他的師兄弟一輩,什麼明心、明悟之類,說道齊嘯天,一指道:“這是老衲的俗家弟子,喚作嘯天。”慕容飛暗笑:“莫非哮天犬下凡投胎。”再一看,齊嘯天以下都說是俗家,慕容飛恍然道:“原來都是一家。”老和尚說完,再不言語,那齊嘯天卻立身道:“閣下自府衙跟我來此,天下第一劍不會是屑小之輩吧?”慕容飛笑道:“我自願來,幹你甚事?”齊嘯天大怒,欲要放對,那老僧嗯呵一聲,止住他,合十道:“施主既是自號天下第一,又親臨敝處,我等實願瞻仰施主神劍。”慕容飛道:“我早有此意,也想見識下七步追魂的厲害。”明滅知他看破海底眼,終要一戰,避無可避,連忙定下三試,“我等久聞劍聖大名,恨不能得見,今日劍聖傳人至此,我等習武之人,定當奉為教師,欲請一教,只不過我等粗鄙武學,不入聖人耳目,佛法慈悲,不習殺人技法,只有幾手看門護院的拳腳,望第一劍不要見笑。”“好,便是以拳會劍。”“我等差劍聖輩分太多,不敢犯上,可否請劍不出鞘,意為教習。”“哈哈,好,我劍不離鞘,免傷情面。”“我等僧家侍佛,不沾紅塵,不犯因果,可否請不傷人。”“好,傷了一人便當我輸。”“妙極,不愧為第一劍客。”老和尚撫掌大笑,一指齊嘯天,“嘯天,還不謝過小劍聖,今日得會高人,實是你的造化。”
眾人擁到場中,圍個圈子,慕容飛一人獨立,臉雖嬉笑,劍氣凜然。齊嘯天心中驚異,這小子不瘋不癲,這劍不出鞘、鞘不傷人、以木代劍,實在苛刻,換了旁人,如何肯應,偏偏這小子一一應下,他自心倒是忐突,難道真是無敵?不敢大意,甩掉罩衣,去刀緊袖,暗運氣力,剛要開手,慕容飛高聲道:“各位,我讓了三手,也有所求。”齊嘯天回頭看明滅,老和尚也道:“第一劍只管明言。”慕容飛道:“我有三事。”明滅心道:“這報應來得快啊。”只聽慕容飛道:“如若我勝,第一,天下第一劍畫像我要帶走;第二,齊嘯天十日內不得出清水院;第三,玉河縣不復再有清水院。”此話一出,一片譁然,眾人都怒,齊嘯天卻是心下沉重,不想這一試,干係甚多,他的七步追魂只練到第二層,不敢言勝。
場中尷尬,明滅慢慢道:“劍聖言如其劍,凌厲若斯,既如此,只好一試。”齊嘯天暗道自己佔了天大便宜,若還不勝,這師門和家門都是不幸了,不再多言,擺開門戶,兩人對壘片刻,身形晃動,鬥在一處,眾僧伸脖瞪眼,不肯放鬆,但見七步追魂穩準毒辣,掌法古樸般拙,再看慕容飛,都是一驚,只見他躬身背劍,一味躲閃,並不出手,正看間,慕容飛跳出圈外,朗聲道:“承讓承讓。”齊嘯天不明所以,收招定式,只聽四周一片哀嘆,又覺得身邊背後涼氣絲絲,一見風,絲絮亂飛,齊嘯天大驚,只見身邊背後,衣服碎碎裂裂,都在關節、後背、腿彎之處,齊齊被斬開口子,割斷巾帶,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