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像個淚人,心中亦是疼痛難當。
“不哭了,辛兒,乖。”他柔聲哄著,抱著她給她順氣。
她仍舊不敢看他,狠狠壓制自己的情緒,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若是要娶她,先等我把孩子生下來,出了月子再定婚期……這孩子,你若是不想要,就讓他跟著我……我不會讓他受半點委屈……”話還沒說完,她卻再次崩潰,將臉埋在枕頭裡痛哭。
“說什麼傻話呢?她要嫁,我就非要娶嗎?”他輕輕將她扳正看著自己,“不哭了大寶貝兒,哭多了對小寶貝不好。”
她仍舊淚眼汪汪地看著他,咬著唇讓自己平復下來。“可是陛下那邊……”
“她自己都不在乎做妾,我還要三媒六聘的娶?你見哪家收房還大擺宴席的?”葉禛給她擦眼淚,不以為意地說。
“她是公主……”
“她自己要作踐自己就怪不得別人。想逼我休妻?那她也太小看我葉禛了。”他不由冷笑起來。
“現在你在朝中稍有聲望,與梁國結親是錦上添花之事,陛下又與梁君相交甚厚,若你能成為駙馬,何愁陛下不重視?”她滿臉擔憂,“你不必管我……”
“別說傻話!”他難得對她嚴肅,“若用女人奪天下,日後豈不是被天下人恥笑?更何況休妻?她願為妾就為妾,我又沒逼她,而且遠水止不了近渴,父皇不重視,就讓他不得不重視!”
“萬萬不可胡來!”她擔心地抓著他的手,恐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比起什麼天下,她只要他平安。
葉禛溫和地笑了起來,拍拍她的手讓她別擔心,“岳父大人說,萬事有他和祝相國。”
葉新聽說兒媳無恙之後才稍稍放下心來,可頭疼的事是那休若公主執意要嫁給葉禛,他知道讓葉禛休妻,那肯定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答應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從兒媳身上下手,讓她自己在葉禛那兒求封休書,只要她能讓開正妻那個位置,其他的都好處理。但誰去當這個說客,便成了難題。葉新思來想去,將這個艱鉅的任務交給了葉禛生母辰妃手上。
辰妃看著眼前這個絕情的男人,勉強能稱之為丈夫的男人,覺得有些好笑,她竟能與他同床而臥,還生了孩子。
“臣妾現在去,只會說讓她安心養胎的話。”辰妃毫無避諱地說,“禛兒性子軟弱,從小到大都是不敢爭不敢搶。就連當初漢王給他說親的時候,他縱然一萬個不願意,最後都說聽從父皇安排。萬幸妻子是他自己喜歡的,可現在陛下要趕走他愛的人,那人還懷著他的骨肉。這件事,臣妾做不到,陛下另請高明吧。”說罷,行禮告退,也不顧葉新什麼表情。
葉新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猛然間才發現,那被他忽視的第九子,已要為人父了。
梁君要啟程回國,可公主的親事還未定下來,葉禛執意不娶,休若執意要嫁,兩位父親也是左右為難。最後是梁君耗不起,說,妾就妾吧,不過要葉禛三媒六聘八抬大轎的娶。
葉禛卻說,內子上次因急火攻心動了胎氣,大夫說需靜養待產,不宜吵鬧。還請梁君陛下延遲婚期,免傷內子與公主之心。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是葉禛最大的讓步了。
葉新從未覺得這個兒子會有什麼大作為,但近一年來,做出的事不得不讓他刮目相看。近來他推出的土地新政在全國上下皆受稱讚,朝野上下,聲望也日大起來。處理事來,沉穩而果斷,哪裡會是像辰妃說的那般柔弱?若說葉禛真的軟弱,身後沒人支援勢單力薄,他是萬分不信。可是那人又是誰,他卻看不出來,左右不過同他岳父關係近些,可黎家會有多大本事?難道是真的人心所向?
這時葉禛同祝敏說了幾句話,他這才想起年初在立儲的朝議中,他不痛不癢地說了句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馬上定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