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羽收起思緒，邁開幾步，在凌幻讓出來的位置上坐下。
凌幻聽了她的話後，臉色扭曲，卻不敢發作出來。
靈囀有些詫然。
這位嫡出的公主，似乎很敬畏自己的這位姑姑，也算是一物降一物了。
“人界帝皇也是這般意思？”靈囀反問。
凌清羽輕笑，目光從靈囀掃到穆休身上，道：“自然。如果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縱然婚事成了也不得一心。”
何況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凌幻是實打實的剃頭擔子一頭熱，穆休可從來沒有表過態。
“既然是誤會，不如由長公主下令，老臣護送公主回宮覆命。”
一見事情將要敲定，方大人立馬站出來毛遂自薦。
靈囀挑了挑眉，告辭道：“事情談妥了，本祭司就先回去了。”
凌清羽笑得客氣，暗地裡按著凌幻的胳臂：“祭司大人路途勞累，是要早些歇息整頓才好。”
公主回程。
“姑姑！當真是父皇讓你這樣說的？！”
四隊侍衛護衛著馬車前行，流蘇搖曳的視窗忽然傳來了嬌蠻尖利的女聲。
車廂內，紅金毛毯鋪在地上，一側安放了一個精緻雕鏤的薰香爐，小桌上茶水點心書籍一應俱全。
凌清羽早就知道自己這個侄女的脾氣，捧起貢窯的瓷杯輕啜一口暖茶，才含著笑意看向凌幻，雖然溫溫笑著，身上的氣勢卻沒有收斂半分。
“自然不是。”
難道行宮裡面姑姑說的話都是編出來，都是為了誆她回去的？！
凌幻又瞪大了眼，滿臉都是不滿，道：“姑姑！我是真的喜歡穆休！如果父皇不反對，我一定要嫁給他！”
“一定要嫁？”凌清羽放下茶杯，垂眸，反問：“幻兒，古往今來有幾個公主的婚事是如了自己的意的？”
凌幻嘴一癟，開始軟磨硬泡：“可是幻兒和她們不一樣啊姑姑，現在是太平盛世，國內清明，人界一統，根本不用幻兒下嫁和親！更何況，姑姑不就是自己擇婿的嗎？”
凌清羽裙邊的手已經握的骨節泛白，聲音也低沉了幾分：“幻兒當真如此以為？”
以為自己擇婿得到的就一定是歡喜嗎？
“難道不是嗎？”凌幻下意識反問。
凌清羽沉默了，臉色也沉了下來。
見她變臉，凌幻連忙坐好，不敢再亂說了。
神臺行宮，遊霜閣。
“師……”穆休跟著靈囀到了院門口，欲言又止。
這顯然是記住了她之前說的話。
靈囀擺擺手，道：“暫且喚我祭司便是。”
原來在她眼裡，他還不算徒弟。
穆休目光一黯，低頭答是，卻叫不出那兩個字。
“這三個月裡，好好修煉，切記不要荒廢了，箐僦給你的功法是本祭司根據你的體質找來的，如果有問題，就來遊霜閣。”怕打擊了穆休的信心，靈囀又交代道。
少年果然眼前一亮，稚嫩的面龐上是藏不住的欣喜。
沒想到那功法竟然是祭司大人親自為他找的。
忽然，一向穩重的箐僦急忙跑了過來，氣喘吁吁。
“祭司大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