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針爆開的寒氣尚未散盡,西廂房突然湧出濃烈的酒氣。
青霜劍俠的青銅劍撕開窗紙,劍鋒上挑著半截玄鐵鎖鏈,酒罈碎片在月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暈。
墨影殺手像條滑膩的毒蛇纏在房梁,鎖鏈末端的鉤爪正勾著劍俠的肩甲,暗紫毒液順著鐵鏈紋路緩緩滲透。
\"老匹夫倒會挑時候!\"青霜劍俠反手劈斷鎖鏈,傷口處騰起青煙。
他踉蹌著撞翻八仙桌,酒葫蘆滾到龍淵腳邊時,葫蘆口突然射出三枚透骨釘——原來這酒鬼早將暗器藏在陳年女兒紅裡。
龍淵的承影劍自動出鞘半寸,劍氣絞碎暗器時震得虎口發麻。
凌霜兒突然按住他後背要穴,混元要術的暖流強行壓下他翻湧的氣血:\"墨影樓專破內家真氣,不可莽撞!\"
但青霜劍俠左肩已泛起蛛網狀的黑紋,青銅劍插進青磚才勉強穩住身形。
龍淵盯著那柄跟隨自己十六年的木劍——劍鞘上還刻著阿爹教他認北斗七星時留下的刻痕——突然抓住凌霜兒腕間霜月綾,借力躍過結冰的廊柱。
\"臭小子回來!\"林老的龜甲卦片叮噹落地,卦象顯出血色殘月。
老者枯瘦的手指捏碎三枚銅錢,卻沒能攔住那道決絕的劍光。
墨影殺手發出夜梟般的怪笑,鎖鏈在月色下織成蛛網。
龍淵的承影劍刺中虛影時,背後突然襲來刺骨寒意。
他本能地旋身橫斬,劍鋒卻劈在凌霜兒用冰魄珠凝成的鏡面上——鏡中倒映著他身後五步外,真正的殺手正將毒鏢瞄準青霜劍俠咽喉。
\"破!\"凌霜兒嬌叱聲中,冰鏡炸成萬千碎片。
龍淵藉著反震之力撲向真正的殺招,承影劍與玄鐵鎖鏈相撞迸出火星,卻見鎖鏈突然軟化如蟒,順著劍身纏上他手腕。
劇痛從腕脈竄向心口時,龍淵才看清鎖鏈內層佈滿倒刺。
墨影殺手黑袍下的臉泛起青鱗,竟是個修煉毒功的侏儒。
他腥臭的呼吸噴在龍淵頸側:\"小子可知何為抽髓蝕骨?\"
凌霜兒的霜月綾捲住龍淵腰身,混元要術的氣機卻突然中斷——西廂房樑柱轟然倒塌,三個墨影殺手同時顯形。
他們腳下的影子詭異地連線成陣,將整個庭院籠罩在陰煞結界中。
\"三陰鎖魂陣!\"林老甩出八卦銅鏡,鏡光卻被黑霧吞噬。
老者花白鬍須沾滿冰碴,\"霜丫頭,帶那愣頭青退到震位!\"
血手魔僧便是在此刻踏碎月光的。
九環錫杖震碎東牆時,帶著腐肉味的罡風掀飛三名守衛。
為首者胸骨凹陷的瞬間,魔僧已經用禪杖挑起屍體,舔舐著飛濺的腦漿狂笑:\"好酒!
好酒!\"
凌霜兒指尖凝出冰刃要衝陣,卻被林老用龜甲縛住雙足。
老者佈滿老年斑的手掌按在她天靈穴,混元要術的逆行周天強行封住經脈:\"傻丫頭,你當那魔頭的血煞掌是鬧著玩的?\"
龍淵的承影劍突然發出悲鳴。
他眼睜睜看著青霜劍俠被鎖鏈洞穿右腿,青銅劍插進地面三寸仍不肯倒下。
腕間毒血已經漫過肘部,卻比不過心頭翻湧的悔恨——若是那日沒有逞強救下垂危的老者,阿爹或許還能在村頭榆樹下編竹簍。
血手魔僧的錫杖突然調轉方向,九枚銅環同時發出厲鬼哭嚎。
龍淵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翻騰,承影劍上的星痕竟被黑霧侵蝕。
他踉蹌著單膝跪地時,瞥見凌霜兒咬破舌尖噴出的血霧凝成紅梅,卻在魔僧的血煞掌風中片片凋零。
\"北斗主死,南斗主生。\"林老沙啞的吟誦穿透黑霧,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