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是怎麼回事?”萬天賜一看是陳大美,臉都黑了。
陳大美也懵啊,“這,我,天賜,娘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娘就是和你奶奶來供銷社裡買點東西,哪知道,你奶奶怎麼走著走著,不知怎麼的,突然就給摔了?”
旁邊看熱鬧的立馬就有人搭腔了,“無緣無故的?你可真會說啊!好好的,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就摔了?明明就是你把老太太給推倒了,還歪著嘴不承認。”
“她當然不能承認了!當街把自己婆婆推倒,這是人乾的事兒嗎?就算是在自己兒子面前,也不能承認是自個兒乾的啊!”
“不承認有什麼用?我們都看到了,她跟老太太要錢去走親戚,老太太一開始沒給,她跟老太太發脾氣,老太太一邊說好話,一邊追著給錢,結果這髒心爛肺的還是一把把老太太從臺階上推下去了。”
“就是,這麼大歲數了,也敢從臺階上往下推,別說老太太沒錯了,就算是有錯,她也不能這麼幹呀!”
“人家老太太有什麼錯?不就是嫌她三天兩頭要錢,往孃家走親戚嗎?媳婦嫁進門,就是婆家的人,一天到晚琢磨著怎麼往孃家搬,這日子還能有得過?這老太太都把錢送過來了,還要捱打,要是我,一分錢我都不會給。”
“真是,現在這當媳婦的,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真當新社會就能由著媳婦虐待婆婆啊?雖說新社會,婆婆不能隨便打媳婦了,可也沒說允許媳婦隨便打婆婆呀?”
“那肯定是,要是媳婦都能隨便打婆婆了,那日子還有的過嗎?多年媳婦熬成婆,難道熬來熬去,就是為了受她們折磨?這世道難道沒有天理王法了嗎?”
“那可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這些當媳婦的也該好好管教管教了,要不,兒子還得讓他們拐帶的連娘都不管了呢。”
“正是你說的這個理,你是不知道,我們家那個玩意兒就跟這白臉皮的狠心媳婦一樣,肚子裡是一絲兒好下水都沒有,整天捉摸著怎麼禍害我,就差跟這小娘們一樣,推我個跟頭了。”
“那你還不狠狠收拾她?一天三頓,沒有打不過來的。”
“你說的容易,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哪裡還能打得過人家?”
“那不是還有兒子嗎?咱們這歲數了,自己打得動的有幾個,可不得讓兒子打唄!要是連媳婦都降不住,那兒子也就不用要了。”
趕上旁邊幾個正好都是歲數大的,平常在家裡就跟自己媳婦不對付,三天兩頭的想著怎麼整治媳婦,沒事兒還想著罵幾句呢,看到這樣的熱鬧,自然是要借題發揮一下。
有兩個老太太說得起勁,居然還交流起在家整治媳婦的手段來了,可把陳大美聽了個心驚肉跳。
陳大美不知道葛老太是故意整治她,還想拉葛老太起來,幫自己解釋。
可葛老太只顧自己誒喲,陳大美一拉她,她叫喚得就更加起勁了,就跟陳大美扯壞了她哪裡似的。
陳大美的這一舉動立馬又引得看熱鬧的老太太們一通攻擊,說她還嫌婆婆摔得不夠厲害,婆婆腿都摔成那樣了,還要逼著老太太站起來,怎麼心腸黑成這樣?
陳大美這下是真沒了主意,想把這些看熱鬧的全部罵開,可都是一個公社的,這十里八村的,稍微打聽打聽,誰都能認識誰。這事兒要是解釋不清楚,自己落下個當街毆打婆婆的名聲,事兒就大了。
雖說已經八十年代了,媳婦也有人權,可當街打婆婆這個罪名要是被坐實了,陳大美還真招架不住,就算她孃家的人來了,也不敢幫著她說話。
再說了,這裡又是供銷社門口,兒子就在供銷社裡上班,鬧得太難看了,對兒子也有影響。
陳大美急得直轉圈,怎麼也想不明白,葛老太就是邁個臺階而已,怎麼就給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