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掖掖被角,給他點上一支安神香,去院子裡走走~
不料關門後,床上的王青衍又睜開了眼睛。
也許,真是他多心了?
......
五日後,曲城。
“大人,有發現!有大發現啊!”護送賀瑤來曲城的護衛長一路狂奔而來,臉上都樂出花了。
賀瑤和李元錚立馬放下了手裡的活兒。
“什麼?!”
“從臨城方向,飄過來好幾盞燈籠,上面還有字呢!”
“在哪兒?!”
“就掉在曲城一家人的房頂上,我帶你們去。”
趕緊跟著護衛長去到那家人家裡,搭個梯子把燈取下來。
“仰見星月,與君同歸”只一眼,賀瑤就明白了。
李元錚不知其中關竅,自然不懂,“這是何意?”
“回去再說”
回到府衙,屏退左右,賀瑤直接開門見山。
說明了當日從臨城逃出時,百里策給了他們一瓶“藥引”,又囑咐護衛長等她訊息的事。
“藥引?”像是被觸發了什麼關鍵資訊,李元錚趕緊找出一封從京城來的信。
“您看看,是不是這個。”
賀瑤看完,顧慮全無,她正愁不知道怎麼解釋,陸緘就幫她解決了最大的問題。
“沒錯,就是陛下說的這個。”
“可是......”看著桌上的小瓷瓶,李元錚又有了新的疑惑,“只有這麼一小瓶,會不會太少了?”
“大人放心,這藥引非比尋常,配成解藥後絕對夠用。”
“只是配製解藥需要以活血作載,方可激發藥性。”
所謂活血,自然是活人體內之血。
“換句話說,需要活人試藥?”
“是”
“那這個試藥的人?”
“並無性命之憂。”
“那......”難怪會說絕對夠用。
李元錚頓了一下,本來想委婉一點,奈何他就不是一個繞彎子的人。
“敢問娘娘,你自己為什麼不做這個人?”
他從來不覺得百里氏、賀瑤之流,乃至陸緘比他們高貴。
同樣是命,一樣是娘生爹養的,他可以犧牲,萬千將士可以犧牲,為什麼有的人就要高高在上?
如此尖銳的問題,賀瑤卻覺得異常心安。
怕就怕他不問,往後生了嫌隙她都不知道。
“若我沒有猜錯,陛下當是第一個試藥之人。”
噔!!
李元錚一驚,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又有一點不敢相信,“何以見得?”
“陛下為此花費數年心血,若不是親自試過,絕不會寫這封信給大人。”
“......”李元錚思索片刻,深以為然點頭。
賀瑤淡定的繼續,“百里氏的女公子是第一個。”
“也就是外面那些百姓,日日咒罵的百里策,這藥引也是她費勁辛苦,在外遊走五年才得來的。”
“我們能從臨城逃出來,也多虧了她和她姑姑。”
“至於我......”
塵封的過往兀的在腦子裡閃現,賀瑤時刻謹記著自己原本是個什麼貨色。
於是故作淡然道,“雖說女公子確實為我‘解了蠱’,但我兒時中過毒,血是髒的,不能用。”
李元錚聽罷,面露赧色,深深一禮。
賀瑤怕他摔倒,趕緊扶住,“李大人這是幹什麼?”
“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請勿怪。”
“大人不過想民所想,急民所急,何錯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