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緘並不是什麼養尊處優的天家貴子,勢微時也吃不過不少苦。
尤其被老皇帝趕出皇城,在外流浪的那幾年。
跟人打架斷了骨頭,因為沒錢,自己學著接骨也不是一回兩回。
所以他的左手尺骨都是歪的,只是龍袍寬大,平日裡看不出來罷了。
不止他,就連他的孃親,如今的太后,名門出身的大家閨秀,在那些年也做過好長時間的市井潑婦。
只是後來他年歲漸長,有了人脈財力。
又在張善的幫助下,得了些老皇帝的關注,他們母子才不用過那些苦日子。
因而,在昨夜之前,他一直都以為將不同的蠱引到體內,任其廝殺,再痛也不過斷骨刀砍。
可這一天一夜熬下來,他才知道自己的行為是有多不成熟。
這還是百里策和他一人承擔了一半,又提前將祖蠱效力分給了他的結果。
如果像他之前計劃的那樣,直接硬來
陸緘雙目緊閉,渾身上下疼得一根頭髮絲掠過,都要死要活的。
真不敢想象,要是按原定計劃,王青衍現在是在放鞭炮慶祝,還是已經把他做成了傀儡,控制他去殺人。
“張掌監,一切皆已辦妥,想來瞞個兩天,應該沒什麼問題。”
並不知道陸緘和百里策瞞著其他人改了計劃的百里茗,剛回去沒一會兒,就又被張善派人叫了回來。
在還沒搞清楚陸緘為什麼突然就半死不活的情況下,她又是幫著張善演戲,又是找人易容成兩個小侍的樣子。
好不容易才騙過了禁軍以及王青衍的耳目。
聽了這話,張善稍鬆了一口氣。
誠心誠意的給百里茗行了個拜禮,不禁慶幸陸緘最終選擇百里氏是多麼明智。
“多謝百里家主仗義相助,否則今日就要出大事了。”
“應該的”百里茗拱手致敬,不過她相助,可不是隻是為了同盟之誼。
“張掌監,現在可以告訴下官,陛下到底怎麼了吧?”
“”張善猶豫了。
百里茗這樣說,多少是有些追究的意思在裡面的。
但如今陛下成了這個樣子,局勢又是這個局勢,也只能跟百里家主坦白了。
看了看床上的陸緘,宛如被烈日暴曬到脫皮的死魚一般,張善恭敬的將百里茗請到一邊。
“起先,奴才只知道陛下帶著滄州來的女醫去見了女公子,說什麼女公子又黑又瘦,需要好好兒調養”
床邊的聲音雖然離他遠了一些,但聽覺向來敏銳的陸緘還是隱約能聽見一些的。
加上應用君主的智慧,邏輯推理連蒙帶猜。
也為了轉移注意力讓自己不那麼痛苦,認真聽了一會兒,他也大致明白了張善說了什麼。
啊啊啊啊,住口住口!!
你住口啊!
快別說了啊!
再說下去,別說朕的皇位,朕的性命都快沒了!
“”儘管陸緘很想阻止,然而他始終沒能爬起來讓張善閉嘴。
而且這一折騰,他的內臟又被剁碎似的疼了起來。
毫不誇張的說,他都能聽見身體裡嗡嗡地響。
於是乎,他乾脆放棄了。
就躺他尊貴大氣的龍床上,聽著百里茗如何陰陽怪氣,口出狂言,以下犯上,不知死活,想誅九族
又過了一會兒,筋脈裡的撕咬愈發猛烈到難以形容,陸緘直接昏死過去。
張善餘光裡一直在注意陸緘的情況,一見他頭偏向一側,立馬老淚縱橫地衝了過來,“陛下!”
“陛下,您可別嚇老奴啊!”
瞧張善都一把年紀了,百里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