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他查到了太多參與賀家生意的官員,牽涉程度之廣,遠超預想。
真要一次性全處理了,各司各部的運轉都將癱瘓。
四是
“張善”
張善趕緊從書房外進來,“奴在。”
“宣嬪離宮幾日了?”
張善微微低頭彎腰,“回陛下,宣嬪娘娘已經離宮九日。”
“賀府方才還派人來說,老夫人恐時日無多,娘娘想再留一段時間。”
呵,這賀守峰還真是不要命啊,“準了。”
“是”張善頗為驚惑的滯了一下。
但看陸緘並沒有其他吩咐,便退了下去。
“等等”
張善轉過身來,“是。”
“宣薛封識申時覲見。”
“是”
此時,薛封識正在百里府上。
“薛大人請用茶。”
比起京都衙門那日,他今日倒隨和很多,“有勞管家。”
但他端起茶淺嗅幾息,又並未飲用。
豐登和碸嵐識趣地退下。
“薛大人有話不妨直說。”
薛封識拱手作禮,“實不相瞞,在下此來,是為皇帝陛下。”
百里茗稍作思量,“大人說的是永川洪災?”
“正是”見百里茗沒有跟他繞彎子,薛封識鬆了一口氣。
正要展開細說,就被百里茗拒絕。
“那請恕百里氏無能為力。”
“”
良久,實在想不明白的他才問了一句,“為何?”
“嬌養慣了,吃不了賑災的苦。”
,!
“”不繞彎子,但陰陽怪氣。
不懂什麼勸人技巧的薛封識只好直抒胸臆,“可令妹”
“正是因為如此,才更不能去了。”
言下之意就是說,好人沒好報,陸緘不是人。
“百里氏世代公卿,人才輩出,陛下新政之中亦增添了許多女官職位,百里姑娘就不想為國效力?”
“為國效力,也需量力而行。”
“賑災之事,我們這些五穀不分,四體不勤的人實在是一竅不通,不敢領命。”
薛封識嘆了一口氣,言辭懇切道,“若非封識能力有限、見識短淺,斷然不會來叨擾姑娘。”
他是想整頓吏治。
可他也清楚自己辦起事來太過剛正,不懂變通,不想變通,根本不適合領著一大幫子人去賑災。
“可百里氏門庭清貴,您的父親與幾位叔伯曾在溪州為官十餘年,教化百姓,移風易俗,徹底根除了當地水患。”
“且世人皆知,百里家掌權不分男女,只重能力。”
“百里姑娘與女公子皆受教於老當家,怎能說一竅不通?”
“溪州地勢廣闊,怎可與永川相提並論?”百里茗肅然反問。
“旁的不說,就說永川位於西南深處,四面環山,地勢低矮。”
“洪災之後道路垮塌嚴重,想要賑災,就必須先挖通道路。”
“這個季節,當地又悶熱潮溼異常,必要防疫。”
“因此,從進入西南,到打通去往永川的道路,到最後賑災,錢糧醫藥一日都不能斷。”
“還要勘測土質,呼叫大量沙石磚瓦幫百姓重建房屋。”
“這些人力物力,可不是有錢就能解決的。”
百里茗言語和氣,不失禮貌又字字珠璣,可話裡話外都是埋怨。
這麼複雜的難題,不是憑一句為國效力就能全部塞給百里家的。
到時候事情辦好了,最多得點讚譽。
辦不好,家底掏空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