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覺得他沒利用價值了而已。”
有些疲累地靠回石頭上,她現在只想一吐為快,也不在意什麼丟臉不丟臉了。
“我娘本來是想把他賣去當小倌兒的,結果沒成。”
“”話說早了。
“在那之後,她就帶著‘我’幹回了老本行。”
王青衍微微挪了挪,和她靠近了些,“你娘倒是對自己很有信心。”
“可惜啊,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
百里策神情淡然,彷彿並不在意這些事,“在‘我’五歲的時候,她被人揭穿。”
“讓人打斷腿,毀了容。”
“但她也不算太笨,提前把對方的錢偷了點藏起來,也勉強將‘我’養到了七歲。”
“窮人養孩子,也就是吊著一口氣的事。”
若他沒有猜錯,她應該就是真正的百里策餓死後穿過來的。
“的確如此”百里策淡淡地勾了勾唇角,眼裡有深不見底的寞落。
不知她為何突然難過的王青衍想要安慰,卻又怕越安慰,她越難過。
過了好一會兒,才裝作若無其事地說,“百里氏四房獨女,因病在外休養,十歲時方回到百里家。”
“在那之前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看他這麼小心翼翼,百里策反倒灑脫,“你不用這副表情,我其實也沒受什麼苦。”
,!
她過來的時候,原主都“死”三天了。
雖然至今不知道為什麼沒發爛發臭,可好歹——
“老當家和我爹的原配夫人,其實在我娘死後半個月就找到我了。”
哪怕那個時候,騙子孃親給她留下的幾十個銅板被搶,她也差點被人下鍋。
“你爹的原配夫人竟如此大度?”
“怎麼可能!是個人都不可能大度好吧。”
“那她?”
“你先聽我說完”百里策並不想在這件事上細說。
於是趕緊岔開話題,“我爹也是個厚顏無恥的,被我娘踹出門後沒多久,就靠著乞討回到了百里氏的莊子上。”
“乞討?這下不有辱斯文了?”王青衍冷諷。
“可能是因為長得好看,又讀過書,會說吉祥話,一路上除了被打過幾頓,倒也沒有出生命危險。”
至於是不是真的乞討,誰知道呢。
“可惜身子廢了。”
“我那位嫡母,本想著丈夫回來了,以前的事就不提了。”
“畢竟當時所有人都這麼勸她。”
“什麼女人就該從一而終,浪子回頭金不換,他都知道錯了你還想怎麼樣之類的。”
一聽這話,王青衍眼神驟然凌厲,簡直比她第一次聽到還激動,“無恥歪理!”
“就是!”百里策立馬精神的用枝條打了一下地面。
她這一下,也讓王青衍臉上有了明燦燦的笑意。
總算對她胃口了。
“也許是女子真的不值錢吧。”
假如這樣做的是女子,別說跟人跑了還生了個孩子,哪怕跟丈夫感情不和,想要和離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或許,對於某個人來說,她也是無價之寶。”
王青衍伸手去拿她手裡緊緊攥著的樹枝。
“”僵持了一下,百里策乖乖鬆了手。
王青衍掏了幾下火,聊著聊著,倒真找回了少年意氣的感覺。
“無論男女,既然結為夫妻,那對彼此忠誠,便是理所應當,而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資本。”
“若他都不能從一而終,又有什麼資格要求原配夫人將他當做唯一,還必須不計前嫌。”
瞧他說得極為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