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府。一片血與火中,賀守鋒發瘋似地跑到外院。“來人啊!救命啊!”“快來人殺”絆倒又趕忙手腳並用的爬起來,“殺了這個畜牲!”“是啊,你是老畜牲,我是小畜牲。”回頭看了一眼停在院中的棺槨,賀瑤仰頭將一整瓶藥都倒進嘴裡。漠然地看著向她衝來的“死人”們,雙眼霎時漆黑無比。母親,您放心。今天不會有一個人走出這裡。深夜,百里策又一次半夜起來吃宵夜。“小哥,給我做個麻辣魚。”“百里姑娘,王公子吩咐了,晚上不宜吃得過辣,您看?”“那就把中午吃剩下的烤肉熱一熱。”“王公子說了,這麼晚吃烤肉,明早容易消化不良。”“那就弄個醬肘子。”“這”店小二有些為難。又不得不硬著頭皮,“那個王公子還說了,晚上不宜吃得太油膩。”“對,對您面板不好”聲音越來越小。“”瑪德!我晚上吃宵夜,不吃油辣葷腥的,那吃個鬼的宵夜!!但提住店小二衣領的那一刻,百里策忍住了。“”等了許久,沒等到耳光的店小二又把閉上的眼睛睜開。放下躁動不安但容易壞事的右手,咬牙切齒,“那、就、煮、碗、面!”“好好好,您稍等。”吃完雖然清淡但味道還不錯的麵條。又去茅廁把從店小二衣領夾層中取走的紙條看了扔茅坑裡,百里策總算心滿意足的回房睡覺了。半個時辰後,交換到店小二那裡的訊息也傳到了舒城外的“亂民”手中。接著,舒城豪族派出去的探子都被悄無聲息的清除乾淨。
兩日後,京城血戰的結果,經一“逃出”京城的舒城眼線之口,被仇江知曉。
彼時,距陸緘誅殺叛軍已過去四日。
“完了,全完了”仇江癱坐到椅子裡,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沒了。
好一會兒,才木然地問道,“你確定是皇帝贏了?”
身受重傷的眼線,“小的句,句句屬實。”
“京城血戰,驚心動魄,牽連之廣,前所未有。”
“小的,怎敢撒謊。”
“老將軍也?”
“一劍封喉,當場氣絕。”
“”一陣眩暈襲來,仇江險些暈過去。
他原以為,只要那位北疆老將不出面。
又或者京城那些官員不傻到全跳出去。
再或者,賀家不要做的太絕,太急
他們就能一面穩住百里策,一面觀望京城戰局。
這樣不管誰輸誰贏,他們就還有退路,斷不會賠上全副身家性命。
沒想到
仇江認命地閉上眼,“一個不剩?”
眼線沉重地點了點頭。
“皇帝不僅在一天之內肅清了京城叛軍,將賀家夷為平地。”
“還封鎖了京城各個關口。”
“緝查司、百里氏更是帶著人,在街上殺了一整夜。”
“屬下若不是混在禁軍中,怕也逃不出來。”
仇江長舒一口氣,神態裡滿是無奈。
肅清,夷為平地,鎖關,殺了一整夜。
這麼多詞連在一起,又怎麼會有眼線跑得掉?
還正好是他仇江的眼線。
這不明擺著給他機會出賣所有人?
“罷了,你下去養傷吧。”
“是”
眼線轉身離去,內心正在奇怪仇江居然沒有怪他——
忽然心頭一涼。
“呲!”仇江拔出長劍,眼線應聲倒地。
九月二十,天氣晴朗。
百里策一大早,就端了個凳子坐在樓下大堂。
不一會兒,就看仇江揹著荊條,牽著馬車出現在了客棧門前。
一見她就笑,態度簡直和善了十倍不止。
還特別上道的交出了他所掌握的各類賬本,與各部官員的往來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