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來的人明顯不少,這並沒有能影響到我。
如果說,向升連這點家事都解決不了,說明向家內部有大問題,他的地位也不咋地或者能力不咋地,我就要另作打算了。
我直接解開向素琴的睡衣,她的病情已經刻不容緩了,徐冉開出的藥方是針灸排毒法。
“真是不懂瞎搞,還好我們來得及時,不然就懸了。”
徐冉一邊指引,一邊感嘆。
看著她脖頸、胸前還有腿上積壓的淤青,一股無名的怒火自心中升起,並開始燃燒。
這些都是藥物留下的遺毒,直接導致了她的病情進一步惡化。
向升應該沒有說謊,向素琴與她的堂妹關係很好,這兩個人對向素琴都沒有惡意。
我的怒火主要來自於自己,是我親自葬送她唯一的希望,她的求生欲以及對生活的嚮往,被我活生生的打碎,我可以想象到她的絕望。
我怨恨自己輕易給出了希望,這個希望卻是建立在徐冉身上,徐冉的沉睡讓我害怕退縮了。
我怨恨自己為一己心安,逃避承諾,這個男人最應該重視的品行,以逃避我們之間的鴻溝,把它當成了自我安慰的藉口。
我的怒火還來自別的地方,這幕後黑手,以及可能的幫兇。
作為向家的大小姐,一定會受到極為嚴密的保護,極有可能是向升在親自負責,要想接近她下毒,難度不是一般的高。
但對方還是成功了,甚至向升有了猜測,都不敢亂動。
或許是擔心投鼠忌器,或許是他感覺到對方力量的強大,又或者他沒有拿到證據,所以無能為力。
凝神法,能夠讓我收起所有的情緒,徐冉自然也感覺到了。
銀針從四肢開始,再到身軀,這種秘法將她全身的血液調動,她全身的面板透出不正常的紅色,血液在外力下極速運轉。
這種方法,對受針者也是一種極大的考驗。
“拔出銀針,懸樞、中樞、靈臺,至風門穴止,空心擊掌!”
徐冉不斷提醒,我快速拔針,然後反覆確認穴位。
此刻,我已是滿頭大汗,持續的凝神運針,心神一直維持在極度緊張之中,這最後的擊掌,便是檢驗結果的時候。
我閉目再睜,將心神調整到最佳狀態,由不得我不謹慎。
一二三四,四聲輕響,她的身子搖搖欲墜。
“噗噗!母親,好疼!”
向素琴接連吐了幾口黑血,口中不斷呢喃,當我聽到這幾個字後,眼中已是充滿不忍和自責。
眼看她如同洩氣的人偶一般就要倒下,我已經顧不得那麼多,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倒躺好,用被子將她的身體蓋住。
“暫時應該沒問題了,休養補充一下氣血就好。”
徐冉再次查探後說道。
我沒有心思回答她,半個小時裡,都是她身體受驚的顫抖,還有莫名的囈語,但她依舊沒有完全醒過來。
“母親,是你來了嗎?”
她努力睜開眼睛。
我沒有說話,只是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
只過了一會,她眼眶裡的淚水開始充盈,伴隨著抽泣身子開始抽動,委屈的神情像極了新生的嬰兒。
“是你嗎?”
她強忍著不讓淚水流下。
“是我,沒有人可以再傷害你。”
我用盡了一輩子的溫柔,說出這句話,不止在告訴她,也是在告訴自己。
“哇嗚嗚!”
她的眼淚奪眶而出,無力的雙手死死抓住我,開始嚎啕大哭。
我突然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原來這個世界,又出現了讓我願意用性命去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