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一陣飄蕩時高時低,卻覺得很舒服,視線中只有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整個人如在穿越雲霧。
疼!
是此刻唯一的感官。
“起來!”
一個威嚴又顯蒼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不由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一個陌生的世界,眼前的一切讓我大腦更加空白。
對我怒目而視的老者,手上正舉著一把黑色戒尺。
還有周圍,可以聽到嘰嘰喳喳的鬨笑聲,以餘光看過去,看起來都是少年模樣。
只是不管是老者還是少年,都身著奇異的服飾,我只能這麼形容,卻無法判斷到底是在哪裡,亦或者根本就是一個異世界。
我確定,我的意識存在,並且獨立沒有受到干擾。
但奇怪的是,我意識的旁邊還有一個同伴,它散發出模糊的光韻,正是因為它的緣故,我也可以聽懂他們的話語。
我沒有身體,僅存的意識與它相連在一起,而且我確定的知道,我可以讀取他全部的所思所想。
可是,我無法控制這個它,也就是這與我相同的發光體,更加無法控制這意識支配的軀殼。
“好了,繼續讀書。”
老者的聲音柔和了一些,沒有在意一個剛睡醒之人的異狀,好像將他喚醒就足夠了。
餘下的時間,他與所有的少年一樣,在跟著老者誦讀。
沒有人再在意他,以及他依舊四處張望的眼睛,從未翻動的書頁,以及內心的彷徨。
而我同樣沒空關注他,此刻的內心,彷彿有一萬頭草泥馬在奔跑,但我知道都無濟於事。
我已做過各種嘗試。
包括嘶吼、交流,竭盡所能的發出屬於我的動靜,都無濟於事,我無法影響這個世界,哪怕是最微末的一丁點的影響。
難道我穿越了?如果是,這也太唐突了吧!
我在那個世界接觸過的穿越小說裡,並沒有這麼草率的穿越,這太不科學太不嚴謹了。
起碼要有落下懸崖,或者身處絕境的橋段才對。
再不濟,起碼我應該有屬於我的身體,能夠支撐穿越的意識。
沒有,都沒有!
我感覺自己成了一條寄生蟲,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然後進入到了別人的身體。
我只能看,只能思考。
不能說,不能行動,如同這個世界的旁觀者。
“下課!”
老者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卻還沉浸在各種誹謗中。
我根本無法接受,這個只會在小說中才會出現的情節如今成真,我甚至連最低微的穿越者都不如。
老者說完便獨自離開,身邊的同學如同獲得了赦令,一個個也飛快的離開屋子。
“桑葉,來幫我砍柴。”
正當我昏昏沉沉,隔壁的意識中傳來一道柔和女聲。
是的,這個名字就是我現在的宿主,這副身體的主人,此刻他的眼神終於有了光彩。
距離有些遠,看起來是一個清秀中帶著慵懶的女人,大概二十出頭的年紀,一身素樸的連裳,頭髮高高束起,頭頂插著一根綠色髮簪。
以我的審美來看,她的身形有些太過豐潤了些。
我無暇,也無意思索這些,無助和迷茫充斥著我的意識,我強迫自己開始接受這個現實。
我只是一片漂浮的意識,恰恰寄宿在他的身體。
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暫時接受這個事實,透過桑葉的意識,以及他的所有感官,去感受這個世界。
對,從此刻開始。
我還是我,桑葉還是桑葉,我並沒有化身為少年,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