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二人秉燈夜談,敞開心扉。幽蘭是一孤苦女子,半生飄蕩,此刻才有安息之所。她能瞧著公子,心中便無限歡喜再無所求。
幽蘭只盼公子一生順遂。想起初到山海縣,不住為他擔憂,問道:“公子,你初來縣裡,公務繁多,有什麼事情,是幽蘭、劍清能幫的麼?”
張夢說道:“倒還真有。”幽蘭喜道:“公子請說。”
張夢說道:“我初到縣治,白日裡縣尉、縣丞、主簿等人,瞧我年輕,對我有禮而無畏。我若不樹立威望,出手整頓。縣裡的風氣難以根除。”
幽蘭說道:“公子是要樹立威信?”張夢說道:“是極。我要你和劍清,在今夜醜寅時分,將各個官員,召集縣府集結。”
幽蘭笑道:“公子看似溫和,作風實則鐵血堅韌,幽蘭知道怎麼做了。”
……
丑時一刻。幽蘭、劍清兩姐妹,開始陸續“拜訪”縣丞、縣尉、捕頭…家中,將縣裡上上下下,所有公職全“請”到了縣衙。
此時已是深夜。
幾乎全在抱著媳婦大睡,這般被吵醒,難免大罵幾句,對張夢極為不滿。
兩姐妹聽到有人辱罵張夢,絕不手下留情,輕者啪啪兩巴掌,重者點身上穴道,可痛半宿。
兩女武藝高強。當地官員多是文弱書生,捕賊官縣尉‘關不餘’,倒是會兩手功夫。可惜依舊不是對手。
眾人全沒料到,白日裡溫和有禮的探花郎張夢,竟敢如此霸道手段。但無人敢反抗,二女實力高強。
很快,縣裡上下所有公職,全在縣衙前集結。
縣丞‘王奇’,縣尉‘關不餘’,主簿‘何老筆’,捕頭‘孔陽’,站在隊伍前頭。餘下則是十七名捕快,三十名兵差。
一共五十一人。
山海縣是一偏遠小縣,縣裡人口四萬多,算上轄區內零星村落,約有五萬人口。
眾人聚在縣衙。
劍清朗聲道:“公子,人已到齊。”張夢這才走入正堂。他見近半數人臉上,或有瘀紅或是紅腫,顯然被扇過巴掌。
張夢心中好笑。縣丞‘王奇’見張夢出來,暗含怒氣道:“張縣令,您這官威可是不小,大半宿也不叫人好睡。有何差遣,快快說罷,大夥連夜給您辦了,也好回去睡個無人打攪的好夢不是?”
這話表面奉承,實則藏刀,有意挑起眾怒,抱團與縣令對抗。縣令雖高一職,但孤身一人,若不能叫手下信服,再大抱負,也是施展不開的。
再加之縣丞王奇、縣尉關不餘,均是本地人氏,為官多年。某種程度而言,兩人說話遠比初來乍到的張夢好使。
話音剛落。果然便聽一陣騷動。
捕快、兵差等數十餘人,均大為不悅,藉著人多之勢,紛紛說道:
“劉縣令在職時,和我們說話都是好聲好氣,哪有這般的。”
“這縣令曾是探花,人家啊,眼睛高著呢,可沒把咱當人瞧。”
“嘿,多稀罕,探花了不起,那他怎來我們這?”“聽說啊,是被公主排擠了。”
頗多難聽話語,嘈雜傳出。你一言我一嘴,全分不清出自何人之口,更不怕被單拎出來教訓。
劍清冷喝道:“肅靜!”這一聲夾雜真氣,震懾心神。眾官差兵差都被她教訓過,對她又惱又怕,很快安靜下來。
張夢笑道:“諸位半夜驚醒,心中有怒,原也無可厚非。此刻已到寅時,我張夢難道不要睡覺麼?我折騰你們,不也是在折騰自己麼?所以啊,是有不得已的緣由。”
王奇問道:“是何緣由?”張夢說道:“我姓張名夢,極易做夢。初到山海縣,本早早便睡去了。哪知前不久,竟做了一個大夢。”
幽蘭掩嘴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