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邊嗑著瓜子,看似在悠閒修養,但眼神明顯有點飄,幾次想開口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等到天色大亮,上官靈燁也沒能開口,於是乾脆起了上,帶著清婉一起去逛仙家集市,把站在外面裝可憐的糰子也帶上了,就是不帶左凌泉。
左凌泉見此,也不好厚著臉皮硬跟著,目送上官靈燁離開後,繼續在屋裡幫忙處理事物,至於下午巡山的事兒,也沒去,因為光是把桌子上的卷宗處理完,估計就得幾天,白天還不停有新的卷宗傳來,得不停借閱資料按規矩批覆,連起身的時間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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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側,祖樹下。
湖畔陽光明媚,樹下一片陰涼,身著墨綠春衫的風韻女子,醉醺醺靠在藤榻上,一隻鞋勾在腳尖上,凌空搖搖晃晃,望著茂密樹冠中的大桃子,有點發愁。
桃花尊主在竊丹之戰前就出生了,之所以不是元老,是因為打仗的時候她還小,被庇護在後方沒有出上力。
依稀記得那時候,她就喜歡這樣躺在樹下,等著樹上的桃子長大。
師父說,等桃子長大,她吃下去,就能變得很厲害,可以和上官玉堂那悍婦一起去打鳳凰。
只可惜等啊等,一直等到九宗重建許多年,樹上的桃子才徹底成熟;她也由此淪為了九宗女修中的萬年老二,無論為蒼生謀多少福利,都是在盛世錦上添花,威望怎麼也比不過那亂世雪中送炭的悍婦。
為何要與上官玉堂對著幹,除開’都是女人,憑什麼你做大呀?’的理由外,原因還有很多很多,反正在上官玉堂面前,她不能吃虧服軟。
但樹上這個大桃子,是真難倒桃花尊主了。
明知上官玉堂和左凌泉關係匪淺,她啥都不要白給,不成好欺負的傻白甜了嗎?
不給也不行,桃花尊主知道上官玉堂的脾氣,如果她的晚輩得了機緣,落在上官玉堂的玉堂宮裡,上官玉堂不管給還是不給,初衷都不會是因為兩人關係不好;她要是把和上官玉堂的私人恩怨發洩在小輩身上,性質就變了。
所以只能想辦法,讓左凌泉也尊崇她,把她和上官玉堂放在同等的位置,她這機緣是給自己晚輩的,不是白送給你上官玉堂的人。
活了這麼多年,桃花尊主早看透了人間事,哪裡不會明白,人與人之間的交情,靠的是日積月累的沉澱,而不是一蹴而就,一兩句保證就能放心把後背交給對方。
一旦抱著目的和人結交,那肯定不是真心朋友,越是精心謀劃,心就越不誠。
要彼此結下交情,最簡單的法子是患難與共,但桃花尊主堂堂一方之主,總不能放下身份,和左凌泉一起去降妖除魔四處遊歷。
即便她放得下身份,結果也只可能是——她在前面一巴掌一個,從荒山主峰一直打到北海邊上,左凌泉揹著籮筐,走一路撿一路,還不敢靠近,怕被餘波刮死,這能沉澱下來共患難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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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尊主正愁眉不展之際,水潭旁忽然吹來一陣香風,一團花瓣落在祖樹下,凝聚為人形,俯身恭敬一禮:
“拜見老祖。”
晚輩過來,桃花尊主依舊沒收起爛醉如泥的模樣,只是偏過頭來,詢問道:
“花燭,有事嗎?”
“劍皇城那邊傳了些謠言,說是沙海之中發現了一個仙人埋骨之地,好像是上古魔頭無冶子閉死關的地方;謠言不知真假,但很多人都在傳。”
桃花尊主眉梢微皺,坐起了身。
當代修行道,得長生的不少,得永生的一個沒有。
很多修士大限將至,會找個地方閉生死關,失敗自然就成了埋骨之地,裡面遺留的機緣極多,甚至有散修專門留下功法心得,以免一生所學連個傳承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