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頭顱,聲音沒了和氣:
“生路在前,何必走取死之道。本尊和進水是念你此生功業,才對你好言相勸,你單憑一人之力,如何守住玉瑤洲?本尊只問你一句,你降還是不降?”
海風獵獵,無盡碧波下倒影著遮天蔽日的九尾。
身著金色龍鱗長裙的女子,手持金鐧,仰頭望著山嶽般的白狐,體型不成正比,但絕對不渺小。
因為這已經是她不知多少次,抬眼望著前方的險峻高峰了。
那年她四歲,提著一根鐵棍和滕盾,在全村盡死後,獨自踏上山嶺,看到山外無窮無盡的高峰之時,她就立下的志向——無論前方是萬丈山巒,還是無底深淵,都休想擋住她的步伐,讓她後退半步。
因為她要找的東西,可能就在那些山後面。
一路走來,她長高了、長大了,遇見的山越來越高、越來越大,但眼神從未變過,腳步也從未停下。
現如今,她已經站在了最高那座山的山巔,眼前視野再無遮擋,能瞧見最高的東西,也不過是和她腳下齊平的寥寥幾座山巒。
曾經的萬丈山嶽,都沒擋住無依無靠的四歲小丫頭;現如今幾座還沒她高的山丘,憑什麼擋住她上官玉堂的步伐!
上官玉堂吸了口氣,抬手把墨黑長髮上的龍紋髮飾摘下來,丟給了下面的左凌泉。
嗡——
也是在這一刻,天地開始震盪。
就好似一口清泉,忽然墜入了一塊赤紅洛鐵,原本寧靜如常的泉水,在沸騰和激盪,連帶著整個井口,都變得不再穩定。
左凌泉接住帶著溫度的金色髮飾,感覺整片天地都在顫動,他懸浮於空,卻好似站在了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之上。
各大尊主、劍皇,瞧見此景不由駭然,因為他們從未見過上官玉堂呈現出這種近乎狂暴的狀態。
梅近水和九尾妖狐也沒見過,但能看出來,剛剛的上官玉堂,還限制了自身的實力。
而之所以如此做,是因為當前展現的可怕力量,凡人根本沒法掌控,這點從上官玉堂周身出現無規則空間裂隙就能看出來,似乎這片天地隨時都可能塌陷。
梅近水雙眸露出異色,九尾狐那雙青色獸瞳,也流露出了些許鄭重。
上官玉堂滿頭黑髮失去束縛,在沸騰的氣浪中飄散,目光依舊淡漠如神明。
身上的金色龍鱗長裙,在眾人矚目下伸展,覆蓋住雙手和脖頸,直至臉頰,漸漸把身材極高的上官玉堂,化為了一尊金甲神人。
她抬起長鐧,指向前方遮天蔽日的妖狐,和懸於蒼龍之下的梅近水:
“爾等不把東洲豪傑當對手,本尊何時又把爾等當對手。本尊從立足山巔之日起,想得便是以一敵九,天道都擋不住本尊,區區凡夫俗子,也敢在本尊面前放肆!”
浩瀚威壓,硬生生蓋過了蒼穹之上的青龍幻象,和海上的九尾妖狐。
上官玉堂現在的姿態,不敢說是仙帝之威,但好歹也算個‘偽帝’。
原本已經對差距而絕望的正邪修士,瞧見這場面,哪怕都是修行道的天之驕子,心中也產生中了放棄掙扎躺平之感。
,!
左凌泉也震撼於這等可怕的力量,但震撼之餘,隱隱感知到周邊空間的變化不對勁兒——透過冥冥中的太陽神力,他能感覺到玉堂在極力壓制周邊天地,感覺就像是稚童拖著一把千斤巨刃在搏殺,很吃力。
這種狀態顯然很危險,雖然說難以掌控的力量也是力量,但搏殺起來,必然出現各種難以預料的瑕疵。
九尾妖狐和梅近水,也意識到了這點,雖然對上官玉堂爆發出的氣勢感到驚疑,但還不至於落荒而逃。
畢竟都是仙君,養精蓄銳幾千年,誰還沒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