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
“老張碰了點機緣,帶著徒弟辭了,我剛接班兒,第一次來,還望仙長多多照應。”
替仙家來回運送礦物的辛苦活,算是修行道最底層的行當,連宗門剛入門的弟子都不會幹,都是統一外包給小宗門,或者招臨時工,人口流動很大。
小管事對此也沒起疑,把賬簿接過來看了眼,又對了下船上的貨物,就在上面蓋了個章,還給左凌泉:
“把貨卸到地巧坊後面的庫房,按種類擺好即可,弄完了可以憑賬簿,在外面的館子裡吃點東西,不吃就去藥房換成丹藥,除了這倆地兒,其他地方不要亂走,一個時辰內離港。”
“明白,謝仙長提醒。”
左凌泉接過賬簿,又取出兩枚白玉珠,小聲問道:
“敢問仙長,我幫上面運貨,能不能特批個資格,在這兒找煉器師幫忙煉器?若是有門路的話……”
小管事每刻鐘幾萬白玉珠進出,肯定看不上這倆子兒,沒有去接,不過對於左凌泉的需求,倒是理解;畢竟望潮灘是軍工產業,是個人都知道肯定比市面上的那些法器丹藥工藝高。他擺手道:
“這裡的仙師都是‘叔’字輩的,打造的東西不往市面上送,你找到人幫了忙,也不敢拿出去用,老實搬東西吧。”
左凌泉見此,只得打消了打聽煉器師的想法,含笑送別小管事後,就擼起袖子,把成箱的礦石往工坊搬。
望潮灘的防衛談不上草木皆兵,但作為內部港口,其內所有人都有職位,該待的地方和活動範圍是固定的,裝成旅客亂跑肯定被發現,想從偌大港口中找人真不容易。
崔瑩瑩道行最高,但此地光是明面上知道的仙家巨擘,就有坐鎮此地的天帝城張徽,暗中有沒有高人還不清楚,貿然展開神識探查,無異於自報家門,所以也只能選擇用眼睛去觀察蛛絲馬跡。
踏踏踏——
一行五人裝卸低品礦石,來回跑了幾趟,都沒找到滲透的機會。
上官靈燁見此不免發愁,正想授意在清婉懷裡睡大覺的糰子,先行去摸摸工坊裡的情況,忽而耳根微動,聽到了遠處的一陣交談聲:
“打鐵講究個腰馬合一,腳跟發力,以腰帶錘,調動全身腱子肉。來,阿珍,你摸摸看,老夫的胸肌是不是堅若鐵石……”
“哇~好硬~”
“再摸摸腰腹,是不是鐵板一塊……”
……
左凌泉也聽到了,正暗道“誰他媽這麼不要臉?”,忽然又覺得這粗獷的聲線,有些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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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凌泉和靈燁對視一眼,確認了彼此所想。
左凌泉並未打草驚蛇,確定無人注意後,讓幾個姑娘繼續搬東西,他則抱著一箱子礦石,偏離道路走向了距離不遠的另一家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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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噹噹——
四面通風的煉器工坊裡,火星四濺。
在尋常人眼裡,仙人煉器應該是仙風道骨,看不到什麼人間煙火;但實際上,修行道的材料熔鍊,比凡人更依賴土辦法,因為‘手感、經驗’沒法靠機械替代。
雷弘量站在熾熱火爐之前,赤著上半身,手上拿著八角鐵錘,在教工坊裡的幾個女學徒怎麼熔鑄礦石。
雖然嘴上說女人不適合幹這一行,但雷弘量教的還是很用心,畢竟煉器作坊裡雌性實在太少見了,這幾個姑娘都在煉丹坊那邊犯錯,被外派過來受罰的。
雷弘量全力捶打赤紅鐵塊幾下,就停下來,擺出個很健美的姿勢,讓小學徒鑑賞自個完美無瑕的腱子肉,正說道興起之時,忽然聽見外面旁觀的工坊學徒,開口呵斥:
“你是哪兒的人?跑這兒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