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過。那時候我還沒到九宗,為了些幼年的執念,到處找訪仙問道,到過玄武臺。”
“那時候玄武臺是什麼樣的呀?”
“已經家道中落,只剩下百餘族人,守著謝家舊址。我想借閱古籍,謝家不行方便,打了一架才得償所願。”
???
謝秋桃笑容一僵,感覺這句短短的話語背後,是謝家祖上一段不堪回首的辛酸史。
“不用胡思亂想,我當年遊歷天下,就是一路打過去的。正道名門也好、邪道魔門也罷,都一視同仁,不說遠的,連崔瑩瑩都被我打得哭哭啼啼,找師父做主。”
說到此處,上官玉堂停頓了下,望向海外:
“說實話,能被本尊親手修理一頓,是他們的榮幸;當年被我打過還沒死的人,後來無一不是名震一方的仙家巨擘,而且連怨恨都沒有,皆把此事當成畢生最強的戰績來吹噓。修行道就是如此,當你強到一定境界,打人家一耳光,人家都會受寵若驚。”
謝秋桃對這話沒有半點質疑,畢竟天下劍修被老劍神罵一句,都能瞬間名傳九洲;上官老祖比老劍神都‘心狠手辣’,能正面幹架還沒死的人,要是不名震一方,那才是見鬼了。
“那今天的荀老賊,正面接前輩一劍還沒死,回去不得尾巴翹上天了?”
“倒也不至於,荀明樟是商寅的心腹,在奎炳洲人族修士中,只弱於混元天尊張芝鷺和妖刀古辰;地位類比的話,和劍皇城的二當家雲紅葉位於一線,即便遇上了本尊真身,也能死得很體面,不至於傳為以卵擊石的笑談。”
謝秋桃感覺這話好怪,但又說不出哪裡怪,想想也只得若有所思的點頭:
“能在前輩手中死的體面,那確實是一方梟雄……”
兩人閒談片刻後,謝秋桃看了眼海面,詢問道:
“左公子他們在哪兒呀?怎麼這麼久都沒瞧見人?”
上官玉堂對空間法則瞭如指掌,穿越空間裂隙時沒有受到影響,清楚左凌泉落下的位置。
而靜煣是糰子的守護神使,對糰子的動向和安危極為敏感,上官老祖並未感覺到異常,所以平靜道:
“有糰子在跟前,很快就能找過來;我們先去孤葉島,那裡有個海外隱世宗門,在那裡等他們。”
“哦……”
謝秋桃眨了眨眼睛,見此也不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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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娑洲,霜花城。
修行中人能否走到山巔,要訣從來不在於戰力有多強橫,而在於遇事兒腿腳是否麻利。
前人總結的各種至理,諸如什麼‘萬事從心’‘修行道沒有萬一’,無不是在暗示後來者——別抱僥倖心理,感覺不對就跑,不一定是最正確的選擇,但絕對不會錯到哪裡去。
霜花城內九成都是中層修士,能修到這個境界的人,自然不需要高人提醒該何去何從。
在荀明樟和正道殺神同時消失的瞬間,城內觀望的修士就已經明白了意思,毫不遲疑飛遁入海,港口也開始了大撤退。
崔瑩瑩和上官靈燁還在天上,可以設法阻攔,但俗世攻城都知道‘圍三闕一’,以免激起對手魚死網破之心,她們又豈會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等到黃御河帶著正道頂層戰力殺過來,霜花城基本上已經人去樓空,只剩下些許誰來叫誰‘仙長’牆頭草,在城裡等著高人過來受降。
而異族的頂層修士,可能是提前收到了命令,並未回來馳援霜花城,不出意外已經從各地入海撤離。
不過說兵不血刃拿下婆娑洲,還太早。
仙家打架,從來都是‘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如今的形勢,不過是和往年一樣,轉變成了正道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