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溶洞光線太暗,除開水流聲,聽不到其他動靜,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上官靈燁也十分謹慎,注意著周邊一切蛛絲馬跡。
兩人還沒尋找多久,未在溶洞內發現對方蹤跡,忽然聽見背後傳來:
踏踏……
人的腳步聲,走得不緊不慢。
左凌泉臉色驟變,迅速回頭,才發現石殿深處還有一條石道,石道拐角走出來一道人影。
來人是個老者,滿頭白色長髮,面板倒還保養得不錯,但臉色比上官靈燁還蒼白;上半身的衣袍破爛,身上有雷擊的青紫痕跡,模樣十分狼狽。
老者本來負手行走,目光在兩側的牆壁上打量,看起來也是在尋找出口,轉角猛然瞧見對面站著兩個人後,眼神驟變,顯出敵意,卻沒妄動。
左凌泉不認識幽篁老祖,但從眼神中看出對方認識他倆,而且明顯心懷殺意,他心都涼了半截。
上官靈燁瞧見雷擊的傷痕,猜出了這老頭是誰,冷汗都下來了,做出蓄勢待發的模樣。
石殿內針落可聞,氣氛繃到極致,似乎隨時都會爆發出一場山崩地裂的大戰。
但三人六目彼此對視,都沒動手。
幽冥老祖情況和兩人一樣,能用的就一雙老拳,還被上官玉堂用雷劈成重傷;這時候不說上官靈燁,左凌泉他都打不過,哪裡敢妄動。
為了不讓兩人發現他已是風中殘燭,幽冥老祖反應很快,做出仙家巨擘的風輕雲淡之色:
“老夫正想找你們聊聊,你們倒是自己過來了。”
左凌泉也是油盡燈枯,哪裡敢率先動手,只能強撐氣勢,做出神擋殺神的模樣,冷聲打嘴炮:
“閣下是什麼人?”
幽篁老祖心驚膽戰,但幾百年的閱歷尚在,神色沒任何異樣,平淡道:
“老夫是誰不重要,此行只是受命,帶左劍俠和上官仙子去海外,去見一位老前輩。老前輩也是玉瑤洲的人,資歷比上官尊主還高,看中了兩位的天資,想勸兩位棄暗投明;希望你們能審時度勢,別因為一些人的片面蠱惑之語,就錯過了真正的大道。”
左凌泉沒法動手,只能順勢道;
“我自幼在九宗長大,師長教誨中,幽螢異族一直被評價為邪魔外道,實情如何確實不知。閣下的意思,莫不是指真正的大道,在幽螢異族那邊?”
幽篁老祖做出寬厚長者的模樣,輕輕點頭,認真解釋起來:
“天道是生老病死、萬物輪迴,和長生本就相駁,想長生就只能跳出天地牢籠。”
“此言何解?”
“給你們打個比方,天地可以看作一個戲臺,座位有限,你我都是看客;如果你我一直賴著不走,又不停有新人進來,也賴著不走,那再多座位也遲早會坐滿;戲臺下全是賴著不走的客人,難以輪迴更替,戲班子自然就死了。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戲班子訂下了規矩,限制了看客看戲的時間,也就是‘壽數’。有生就有死,是天道法則之一,只要你我還在臺子下面看戲,就繞不過這道天條,賴的時間越長,遇到的雷劫就越多越大,直至把你我送走為止;你我想一直看戲,只能去別的戲班子,或者成為戲班子裡的小廝戲子。
“四海龍王、天官五獸能不死不滅,是因為它們是戲班子裡的人,永生的代價是按部就班給戲班子辦事兒,不能擅離職守,而且職位就那麼幾個;我等看客不想被天地束縛,就只剩下去別的戲班子一條路。這個道理,你們可能理解?”
幽篁老祖雖然是個邪魔外道,但這番話確實是真理,而且很好理解。
左凌泉斟酌片刻,覺得還挺有道理,詢問道:
“但是去別的戲班子的路,被堵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