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怡是我未過門的媳婦,您老人家又不是……
左凌泉端起酒杯灌了一口,清涼酒液入喉,除了潤倒也沒啥特別感覺。他開口問道:
“前輩對什麼比較感興趣?”
上官靈燁思索了下:
“我以前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只想修行,不過老祖不讓我修行了,就沒了目的,你覺得我該對什麼感興趣?”
左凌泉哪兒知道,他又問道:
“上官前輩一個人在宮裡待了八十年,找不到目標又沒人傾訴,應該過得很不容易吧?”
上官靈燁以袖掩唇,將酒杯一飲而盡:
“待在一個不喜歡的地方,你說呢?”
“這麼多年,前輩就沒出去散散心?”
“出去過不少次,緝妖司供奉搞不定的事兒,就得我親自出馬,出去的時候確實要輕鬆些,就和以前在外面歷練一樣。”
左凌泉輕輕擺手,抬眼示意宮牆外的萬家燈火:
“不是出去辦事,是出去閒逛,到街上走走,看中秋燈會、端午漁舟,或者去詩會上面瞧瞧那些年前才子大展所學、琴壇大家獻曲什麼的。”
上官靈燁拿起酒罈,又倒上了兩杯酒:
“這些俗世消遣之物,有意思嗎?”
左凌泉笑了下:“仙都是從人修來的,這些東西既然存在,那就肯定有意思。修行一道不進則退,不敢有一日懈怠,永遠都走在路上;凡世卻沒有這個束縛,可以停下來休息,做些沒有任何意義的無關小事兒,這反而使得俗世百花齊放,比只有長生的修行道還要精彩一些。”
上官靈燁目光放在宮牆外的燈海之上,神情平淡:
“我不覺得那些事情很精彩,你難不成覺得在街上溜達,比御劍凌空、周遊四海還逍遙?”
左凌泉肯定不這麼認為,但俗世可不只有滿街溜達,他輕聲道:
“對我而言,修行道也就比俗世多了些搬山倒海的神通和壽數,拋開這些,比俗世強的地方並沒有多少。就比如琴棋書畫……”
“仙家高人也會研究這些,而且他們有數百年的時間沉澱打磨,造詣遠非凡夫俗子能媲美。”
左凌泉擺了擺手:“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可不是研究得久就能琢磨出來,大部分人研究一輩子,也只能研究出一身匠氣。”
上官靈燁胳膊斜撐著小案,坐姿稍顯慵懶,輕輕搖晃著白玉杯中的美酒:
“我不這麼認為。就比如這杯酒,凡夫俗子花去一輩子的時間,都不可能釀出來,他們沒這麼多時間沉澱。”
左凌泉兩杯酒下肚,感覺有點上頭,他單手搭在膝蓋上,嘆了口氣:
“那我舉個例子吧。我以前聽過一首詩,‘故國三千里,深宮二十年;一聲何滿子,雙淚落君前’,寫的是宮女離家三千里、關在宮裡二十年的悽慘處境。娘娘離家不止三千里吧?在宮裡待了八十年,時間比詩中的宮女長四倍,能不能有感而發,寫一首這樣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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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靈燁眉梢微皺:“我又不善詩詞。再者,我是貴妃,不是宮女,即便不是修行中人,也養尊處優享盡人間富貴,豈會哭哭啼啼?”
左凌泉想想也是,又改口道:
“那就說跳舞。山上仙子道行高深,總不能研究舞蹈在人前獻藝,跳的舞肯定沒俗世的歌舞大家好看……”
上官靈燁還是搖頭:“誰說山下仙子不會跳舞?外面有不少女修,為了掙神仙錢,在自己修行府邸中跳舞,用水中月傳給玉瑤洲各地的修士看,算是賣藝,那水準可不比俗世歌姬低半分,而且能飛起來跳,凡人根本比不了。”
左凌泉眼神意外:“這都行?”
上官靈燁輕輕哼了聲:“修行一道無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