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寂靜落針可聞,只有交錯的呼吸聲,以及獄卒不受控制的心跳。他知道虞溪晚瘋,但沒想到虞溪晚會這麼瘋。
不過轉念一想,說的也挺對,虞溪晚畢竟是虞家人,出去後想要對付他們,輕輕鬆鬆。
思忖片刻,他半眯的眸子瞬間睜開,晃出一抹狠厲的光來。
——要想升官發財,就不能讓虞溪晚活著出去!
兩個獄卒互看了一眼,頓時就確定了對方和自己有著一樣的想法,他們共事多年,早就生出了一種無需言語的默契,其中一個獄卒走到暗處,拿出一隻閻王閂。
閻王閂是用上等熟鐵造成的一個鐵箍,鐵箍上拴著生牛皮編成的牛繩。
行刑時,將鐵箍套在犯人頭上,讓犯人的兩隻眼睛從鐵箍的兩個洞裡露出來,然後,兩個獄卒站在鐵箍的左右一緊一鬆地拉緊皮繩,慢慢的讓皮繩一絲一絲的勒進犯人腦殼中,直到犯人的腦殼被勒成葫蘆狀。
這種刑法很少有人能堅持下來,即便最後堅持下來了,獄卒也可以繼續下狠手,且不被人發現。
這是牢房裡獄卒們心照不宣的施暴方法。
“虞大人這細皮嫩肉的,也不知能受的住多長時間。”獄卒拿著閻王閂,放在虞溪晚腦袋旁邊比了比:“大小正合適,來,試試。”
這閻王閂也不知道勒過多少人,一接近便是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細看的話還能看見牛皮繩上未清理掉的肉塊。
虞溪晚不由得蹙起眉。
他不怕死,但不能接受這麼噁心的死法。
“你們兩個”
話還未說完,虞溪晚的視線一黑,他聞到了腐肉的味道,混合著陳舊的血腥味,逐漸強烈,籠罩整個鼻腔,視線復明,兩個獄卒哈哈大笑。
“你、們、找、死。”虞溪晚咬牙切齒地擠出了這幾個字。
“虞大人,都這個時候了,還說大話呢。”獄卒拍了拍閻王閂,粗糙的手指抓住牛皮繩子緊了緊:“您別怕,我們會用力些,早些結束的。”
“你咳咳你”
頭皮驟然發緊,像是兩把長著骨刺的鋸子在左右開工,頭皮似乎破了,疼痛的浪潮隨之而來。虞溪晚咬緊牙關,睫羽止不住的顫抖。
獄卒得意又瘋狂:“您可別記恨我們,誰讓您招惹了鹿家呢”
牛皮割破皮肉,向著腦骨進發,又是另外一種層次的痛,虞溪晚止不住的低吼,雙眼痛的發紅,五指發狠的嵌進血肉,他崩潰的亂想,為什麼不直接將他殺了?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鹿家、鹿家!!
虞溪晚自詡小人,在死法上卻從不折磨人。
這就是報應?
用他最後的堅持,來對付他。
好樣的。
好樣的!!
從前他沒將鹿家放在眼裡過,現在開始,鹿家真正的惹毛他了,若是他出去了,若是他還能活著出去,鹿家,等著。
燙,好燙。
閻王閂拉扯到最後,是一種灼熱感,像是要將整個腦子燒掉一樣,這種令人麻木的痛覺,在這一瞬間席捲了過來。
虞溪晚不明朗的目光看見血液濺到了獄卒身上,那是他的血。
虞溪晚的呼吸徹底亂了,被刺激的粉碎,遲來的求生意識使得他全身顫抖,躲避,想要逃離這殘酷的束縛,但他逃不掉
“再忍忍,馬上就要好了。”獄卒溫柔的安慰。
虞溪晚靠著木架,他急促而混亂地喘息,像是受驚的動物一樣,獄卒每一下動作,都會下意識的瑟縮戰慄。
好痛苦。
想要快點結束。
虞溪晚突然怨恨自己,為什麼這麼能忍!?要是再脆弱一點,這一切早就結束了!為什麼還要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