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卡爾？”
涼冰眸光眨動，察覺他的氣質已遠沒有了方才的傲慢與強橫。
那位深沉內斂、斯文儒雅的學者，似乎又回來了。
“凱莎女王，涼冰，鶴熙，還有三位年輕的戰士。”
卡爾目光一一掃過六人，清冷的眸中，閃動著淡淡的哀傷，
“謝謝你們，能讓我在最後一刻做回自己，成為一個真正的自由人；未來，願各位一切安好。”
說完，朝凱莎欠身施禮。
“你要去哪？”涼冰聽他話語中似有一番別離的惆悵。
卡爾無奈一笑：
“我只不過是虛空之神的一縷意志凝聚而成，終究不屬於這個世界；
如今，虛空之神已被摧毀，我也將徹底消亡。”
靜謐的星空下，卡爾仰望著頭頂那道暗紫色的裂縫，落寞的神情中，透著幾分無可奈何。
“很遺憾，我們幫不了你。”凱莎嘆了口氣。
“無需遺憾，這一生，我很高興能遇見你們；
我始終都沒有忘記，我們曾在超神學院一起探討智慧，探討生命，探討宇宙邊緣；
那是我身為‘人’，最快樂的時光；
我只希望，在未來漫長的歲月裡；
你們談起我的時候，還能記得我曾是超神學院的一名學者，而不是死歌書院裡的那位陰謀家……”
“哎……”涼冰嘆了口氣，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你說你要走就走吧，幹嘛弄得這麼傷感……”
卡爾笑了笑，臉上流露著幾分無奈。
轟隆——！
一聲石破天驚般的裂響，引得空間震盪，恆星顫抖。
，！
卡爾仰望著頭頂那道寬闊的裂縫，說道：
“這道空間裂縫，已即將達到坍縮的臨界值，
如果不及時縫補，宇宙坍縮將成為無法遏止的趨勢。”
“還不都是……！”
涼冰臉色一變，本想怒斥他兩句，
但想到他很快要神魂俱滅了，又何必再怪罪於他；
其實這傢伙也是身不由己，
從來到這個世界的一刻起，就註定了他悲慘的命運。
“杜小羽，這道裂縫，恐怕只有你能彌補得了。”卡爾目光看向他。
“我？”
“其實，你也不屬於這個世界，對嗎？”
“你怎知道……！”杜小羽心中一驚。
“這是大時鐘推算出的結果，但也僅限於推算到這種程度了；畢竟是超出這個次元的東西，大時鐘也無法理解太多。”
“……”
“凱莎女王，”卡爾又看向凱莎，眼中滿是敬意，
“大時鐘，從此就交由您來掌管了，相信以您的智慧，會探索出更多的奧秘。”
卡爾說著，將一段呼叫密令，以暗通訊的方式，私信給了凱莎。
“謝謝你，卡爾。”
凱莎收到密令，接管了大時鐘的全部許可權。
卡爾便身形散去，化作一片光粒，消散在了無垠的星空。
望著那片散去的形影，眾人心中百感交集。
卡爾這傢伙，可以說幹了大半輩子壞事，
他為了研究死亡，曾讓數個星球的生命全部凋零，
他為了分裂天使軍團，煽動涼冰向凱莎宣戰，引發了一次次天使與惡魔的戰爭……
身為虛空之神的一縷意志，
他的存在，本就是為了虛空的降臨，
卻能在臨死前，擺脫虛空之神的桎梏，成為一縷自由意志，也是難能可貴。
“卡爾說，小羽不屬於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