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嗎?我花了整整兩百年才意識到——”他拍了拍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出現的龍尾巴,還是繼續說道,“飼主越是精心編織謊言,就越害怕你發現鎖鏈早已腐朽。”
篝火噼啪聲裡他忽然放軟了聲線:"但你現在有匕首,有火把…還有一群連神諭都敢踹碎的瘋子同行者。"
銀髮在風裡掃過伊蒙肩頭時,他正把剝好的栗子拋進蓋爾的湯裡,得到一個無奈又已經認命了的抱怨:"比起思考過去澆灌你的血是什麼味道,不如讓莎爾看著——她最乖順的利刃,正在把神明的棋局劈成柴薪。"
影心內心多少有些想感激阿斯代倫給予的安慰,然而,當她將目光投向那邊時,只見阿斯代倫正與伊蒙的尾巴“糾纏”得不亦樂乎。
吸血鬼伸手一把按住伊蒙的尾巴,試圖制止它的動作。可伊蒙哪肯罷休,即便尾巴被壓制,仍蠢蠢欲動,試圖從阿斯代倫手中逃脫——像根逗貓棒。
阿斯代倫見狀,氣不打一處來,用力拍了一下那調皮的尾巴,隨後氣呼呼地嚷道:“該死的!不就叫了一句親愛的嗎?我說順嘴了還不行嗎?!”
影心看著這一幕,無奈地輕輕搖了搖頭,唇邊泛起一抹笑意。
她不再多想,只是將手中的碗遞到蓋爾面前,輕聲說道:“勞駕,再來一碗。”
至於那一人一“尾”,恰似貓與逗貓棒般的互動,幾乎在所有人都結束用餐時,才總算停歇下來。
說句實在話,那場景著實令人有些不忍直視。
也不知是不是阿斯代倫睡迷糊了,彼時伊蒙正一本正經地在用餐,僅僅是尾巴不時地伸過去騷擾阿斯代倫。
可阿斯代倫倒好,真就跟這條尾巴較上了勁,完全不理會伊蒙本人,一門心思地與那尾巴作對,你來我往間,他自己反倒生出幾分別樣的趣味。
玩鬧了好一陣,阿斯代倫終於停歇下來,他半靠在一旁,一手隨意地輕輕撫摸著伊蒙的尾巴,一邊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所以,影心是打算去救她父母,對吧?”
伊蒙聽到阿斯代倫的話,手上收拾行囊的動作瞬間頓住,有那麼片刻,他保持著靜止的姿態,隨後緩緩點了點頭,沒有出聲,又接著手上的動作,只是這一次,收拾的不僅是自己的行囊,還將阿斯代倫散落在一旁的物件一併規整起來。
尾巴依舊被阿斯代倫抓在手裡,每一次抬手、轉身,都牽扯得他有些不自在,但他始終沒有言語,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旁人看來略顯親暱的肢體接觸,甚至心底還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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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代倫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帶著釋然的淺笑:“我還一直擔心,在這趟旅程裡,只有我要去面對一場艱難的家庭對峙呢。”話語裡,往昔的沉重被他輕巧地提起,卻又不再被其束縛。
回憶起過往,他的眼神中不再有初時的緊張與驚惶。
畢竟,伊蒙與神(儘管只是神的一個化身)激烈交鋒的畫面還歷歷在目,伊蒙在那場戰鬥中展現出的強大實力,讓阿斯代倫對未來直面卡扎多爾多了幾分篤定的底氣。
伊蒙聽到這番話,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遠,陷入了沉思。
他並非在擔憂那個所謂的吸血鬼卡扎多爾,在他眼裡,卡扎多爾不過是螻蟻一般,根本不值得他放在心上。他真正憂心的,是他的父神——巴爾。
一直以來,他都在刻意逃避思考關於父神的種種。
他清楚自己身為父神的血脈,是巴爾的後裔,按道理,他理應遵循巴爾的意志,讓整個世界陷入無盡的死寂與荒蕪。
可如今呢?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與父神的期許背道而馳。
他心中滿是疑惑,為什麼父神遲遲沒有降下懲罰?甚至連平日裡替父神監管他的管家,都再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