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年前的那批賬冊,是從宮裡運出來的。”杜青山壓低聲音,“當時負責押運的太監,就是康公公。”
“宮裡?”沈清歡端起茶杯,“具體是哪個宮?”
“這就說來話長了。”杜青山摸出一支旱菸,“當年宮裡有個採買太監,專門負責進茶葉。
這太監也姓康,是康公公的遠房叔叔。”
“康三。”沈清歡點頭,“我聽徐掌櫃提過。”
“對,就是他。”杜青山吸了口煙,“這康三在宮裡當差二十年,從沒出過岔子。
可就在十年前,他突然暴斃。”
沈清歡放下茶杯:“怎麼死的?”
“說是吃壞了肚子。”杜青山彈了彈菸灰,“可巧的是,就在他死前,宮裡丟了一批賬冊。
那賬冊記的可不是茶葉買賣,而是......”
“軍械。”沈清歡接話,“宮裡的軍械買賣,都走茶葉的賬目。”
杜青山吐出一口菸圈:“沈掌櫃果然聰明。當年康三死後,康公公就開始升官。
一年之內,從小太監變成了總管。”
“所以,康公公是拿著那些賬冊要挾上位的?”
沈清歡冷笑。
“不止。”杜青山壓低聲音,“那賬冊裡,還記著一些大人物的名字。”
屋簷下響起一陣腳步聲。一個身材瘦小的女孩跑進來,她穿著月白色褂子,頭上扎著兩個羊角辮,約莫十三四歲。
“小六子。”王二從廚房裡探出頭。
小六子衝到王二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康府...康府來人了......”
“慢慢說。”王二遞給她一碗水。
小六子喝了口水:“我看見康府的馬車出城了,往南邊去了。”
“南邊?”沈清歡站起身,“可看清馬車裡是誰?”
“看見了。”小六子點頭,“是個年輕太監,長得白白淨淨的。
好像是叫小桂子。”
“小桂子?”杜青山眉頭一皺,“這人我知道,是康公公的心腹。
前幾天剛升了副總管。”
“南邊......”沈清歡走到院子裡,“南邊是茶商聚集的地方。”
“不止。”杜青山起身,“南邊還住著個叫錢老五的。
這人以前是徐掌櫃的夥計,後來自己開了茶莊。”
沈清歡回頭:“你是說......”
“徐掌櫃失蹤那天,最後見他的就是錢老五。”
杜青山撣了撣菸灰,“可惜當時查不到證據。”
“原來如此。”沈清歡輕聲笑了,“康公公,你可真會玩啊。”
“小姐想怎麼辦?”王二搓著手,“要不要我去會會那個錢老五?”
“不急。”沈清歡從袖中掏出一封信,“你讓阿福把這個送給康公公。
就說,我請他明天來喝茶。”
王二接過信封:“就這樣?”
“對了。”沈清歡補充道,“讓阿福走後門送信。
順便告訴康公公,明天帶上當年的那份'茶葉'賬冊。”
王二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高!小姐這是要......”
“去吧。”沈清歡揮手。
杜青山站起身:“那我也告辭了。對了,還有件事。”
“說。”
“昨天晚上,有人在城東的茶鋪裡問起徐掌櫃的事。”
杜青山壓低聲音,“是個年輕女子,穿著綠色的裙子。”
沈清歡轉身看向茶鋪二樓:“沈明玉?”
“不是。”杜青山搖頭,“據說是個叫李紅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