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下意識挪開了看向江挽的視線,她輕咳了一聲,試圖掩蓋自己的異樣。
但好在江挽並沒有發覺她的不對勁,而是抬起頭,繼續透過黑暗來辨別其他漁民前進的方向。
十幾艘木船在漆黑的海面上晃晃蕩蕩,反倒給人一種滿載而歸的感覺。
“還有,關於那個瘋子的事。”整理完燈塔和被插入的記憶,向晚再一次抬眸看向了江挽。
江挽認真划著槳,他的注意力並沒有完全在向晚身上,儘管如此,他還是開口道:“瘋子一直唸叨為什麼魚兒不會說話,而且當時有一瞬間他是要說出答案的。”
“……”向晚無聲的聽著,她一直在划槳,木槳劃開海水,發出清晰的水流聲。
“但他又在那一瞬間好像忘記了答案,後面我就什麼也沒問出來。”江挽輕聲道,他的目光從前面的漁民身上又轉到他們身旁的漁民身上,最後落在了宋有之身上。
宋有之距離向晚他們的距離並不算太遠,如果說話聲音大些,再順著海風,宋有之說不定真的能聽見江挽他們談論的內容。
這也是江挽一直輕聲的原因之一,林玉辛和金玉珠不在他們身邊,但是宋有之在,雖然副本里他們要合作,但是在不知道宋有之有什麼心思之前,江挽是不會透露任何訊息的。
“那你覺得他的死怪異嗎?”向晚問完才發覺自己問了句廢話,於是她找補道,“我是說……”
“那幾個老太太談到他的死,表情很奇怪。”
向晚找補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江挽打斷了,男人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讓向晚剩下找補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她們談起傳說的時候,總會提起瘋子的死,但是我看不出他的死和傳說有什麼樣的關聯。”向晚老老實實道。
“還記得我說過的看到他死之前突然跳舞這件事嗎?”江挽眸子半眯,他的目光沒落在向晚身上,而是落在了前方的海水上。
黑色的海水波濤洶湧,木船在海中搖搖欲墜,彷彿只要再來一個浪,就能打翻這些木船,包括船上的人。
“記得。”向晚點頭。
“我不相信他是莫名其妙跳的,你覺得人在什麼時候,會突然起舞?有節奏有拍子,甚至姿勢都很……優美。”江挽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向晚頓了頓,她耳邊是嘩嘩的水聲,眼前是洶湧起伏的黑色海水,一股寒意密密麻麻的纏遍她全身。
“嗯?”久久得不到回答,江挽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眼向晚。
“鬼上身?”向晚回過神,她把自己從剛才的寒意中剝離,試探性答道。
“……認真點。”
“哦,那應該就是在他聽到他十分熟悉的音樂時,而且他為了這首音樂練過舞蹈。”向晚應了一聲,認真答道。
“是,但是這也只能是猜測了。”江挽難得覺得有點惋惜,因為他挺想知道能讓瘋子跳舞的歌到底有多好聽。
向晚垂著頭,她的手一直在划著槳,但她的大腦卻處於片刻的宕機中,終於,她緩過了神,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那他是跳舞時死的,還是跳完舞后死的?”
“這個不應該問我,應該問金玉珠,她是法醫。”江挽淡淡答道。
“……”向晚垂頭看了眼自己的五短身材,把想說的話全都嚥了下去,最後只憋出來了這麼一句“難怪她覺得我像剛成年”。
江挽被逗笑,他眉眼帶笑,唇角上翹,連帶著聲音中都帶著微不可察的顫音:“是,看起來很像未成年。”
“……”向晚無聲的翻了個白眼,轉移了話題,“今天那個眼珠……”
“那不是眼珠。”談論到那個白色的橢球體,江挽原本的笑意都斂了下去,他眉頭微蹙,顯然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