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們家這兩位怕都是四書不通的蠢才,不是先生這樣自幼熟讀經義、明師教養的人傑可比。”魏無思不知賈璉是否有意,既不挑破,也就繼續裝著,“天才有天才的考法,蠢才有蠢才的考法,前明至今三百餘年,八股取士,不知出了多少進士科,便是再厚的書也有考盡的時候,更不用說論語一共才一萬五千字,您說是不是?”
魏無思早年是受過勳貴家習氣的苦的人,在此時也對賈璉言語間的赤裸無恥感到一絲氣惱,聖人學問就是叫這些人敗壞的。
“先生若是覺得為難,不如我再告訴先生順天府院試的主考官是誰?”
“賈公子的話我明白了,此事魏某能做,不過怕是要苦了貴府的兩位公子了。”魏無思思量了下,覺得憑他的學問小事一樁,小不忍則亂大謀,忍。
“若是這點苦都吃不得,怕是以後有的苦吃呢!先生只管教,一切後果我來承擔。”賈璉見他有膽氣入這虎穴,也就繼續往下走。
“不過除了教授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弟弟,我還有一事相托。”
“但聽公子吩咐。”
“先生從江南來,想必也是聽過我姑父的名字。”
“賈公子說笑,兩淮巡鹽御史我若說不認識,便是不識泰山了。”
“我姑父膝下有一愛女,自幼受姑父教養長大,又是湖州進士現任應天知府賈雨村大人起的蒙,四書已通,天資非凡。
可惜姑母身體羸弱,如今送入京中,由我祖母教養。祖母見了疼愛至極,當然是好事,可若是因此中斷了求學,就不好了。
所以我想請先生在教授我兩位弟弟之外,費心授學,使我妹妹能懷惻隱、守羞惡、知恭敬、明是非,以寬我姑父姑母千里託付之心憂。
先生若是願意,除了六禮束脩,我另有百金相奉。”
魏無思沒想到賈璉會提這個要求,教兩個世家子弟不是多大問題,可大家族中少有請明師給自家閨閣女兒授學的,即使是有愛女之心的也是自己在傢俬授,不敢外專。
而且賈璉對給林家小姐教學的期許,也讓魏無思些許敏感。所謂惻隱、羞惡、恭敬、是非,出自《孟子·告子上》中的“惻隱之心,人皆有之;羞惡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惻隱之心,仁也;羞惡之心,義也;恭敬之心,禮也;是非之心,智也。”
對賈璉的話翻譯一下就是,希望這位林小姐透過讀書學習能夠實現懷仁、守義、知禮、明智,這不是一般的要求了,連他魏無思也自認夠不上這四條呀,口氣不是一般大了。
而孟子的這段話涉及到了儒家的心性論,對該句的不同解釋從某種意義上可以視作儒家不同思想流派的分野。如果方才只是有些猜測,現在就憑這句話,魏無思可以確定賈璉對他的身份有所猜測,甚至觸及了真相。但是賈璉似乎並不在意他,這很有趣,不枉他委身入賈府。
雖是如此想,但口中卻是另一番說辭,“賈公子所說,非我能及,不敢輕言許諾,只能說盡力而為。”
這是答應了,謙遜之詞卻也是實情,賈璉也認同。
說到這裡,賈璉便讓傅亨領著魏無思去賈府為他安排的別院,禮送至門口,站在臺階上看著魏無思的單薄背影消失。也不回屋,而是來到廊下用檀木棍逗起雀兒來。
等到傅亨回來,他站在階下,向賈璉請示是不是要找人查查這位魏先生。
“查什麼,人閒的慌?他我認識,姓衛,名恙,字宣義,嘉興人士,嘉祥三十六年的二甲進士,之前在翰林院修明史,三十九年母親病逝,丁憂還鄉,守孝三年。
用得著你去查?”賈璉逗著雀兒跳來跳去,言語間有些鬆快。
“認?認識。”傅亨怎麼也沒料到賈璉會認識一個從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