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代表了京營系統的不可靠,上皇已經不可能依靠王子騰再去控制京營以保證他的安全了,或者說賈璉的加入表達了賈家對上皇企圖利用姻親關係,讓王家取代賈家的以小凌大的行為的不滿。
淮陽侯府雖然有力量,但陸安出身旁系,從他大伯父襲爵就決定了他的份量不太夠,或者說淮陽侯府下的注不太夠。
陳維尹的父親陳瑞文的份量是夠的、資格也夠,在薊遼軍鎮中人脈夠廣、威望夠高,他們也最懷疑此人。
上皇防止了勳貴集團一不小心走入極端,真的發動兵變殺了上皇,導致國家最高權力中心陷入真空,進而引發本朝統治的結束,讓他成為亡國之君,遺臭千年。
採取了兩個措施,一是在當年五月以病亡的名義秘密賜死義忠親王,向勳貴和朝臣們表明了繼承大統的人選,避免真空真的產生,兜底最差的結果。
二是八月就調陳瑞文回到西南系的地盤——薊遼任總督,這是在為勳貴們解除後顧之憂,避免勳貴擔心秋後算賬而陷入極端之中,長時間的精神緊繃下誰都有手滑心痴的時候。
同時這是把這個最有可能的主謀調離京城,用空間距離、利益薄寡換取勳貴內部分化的辦法,避免一個人綁架一群人。
當然這個操作是有隱患的,但這是當時不得已之下最好的選擇。
如今回頭看,他不得不由衷佩服當事雙方的智慧、權衡、妥協,將一場可能動亂天下的災禍消滅於朝堂之上。
到了如今,他們這些士人還想探究當年故事,是因為有些問題必須瞭解,一是陳瑞文是不是真的像繕國公一樣成為了勳貴領袖,如果是這樣,那麼局面又會回到嘉祥二十五年之前的狀況,等到薊遼戰事結束,新政施行的難度只會加倍,甚至延後數十年;
二是如今的今上和陳瑞文為首的勳貴們的關係到底如何,這將極大影響他們的行動。
所以潘松聽衛恙談起這事,忙問可有發現。
衛恙只微微搖了搖頭,說賈璉可能發現了他的身份,但並沒有挑明,恐怕是無功而返。
潘松聽了,也嘆氣,但很快又安慰起衛恙,現在這不是關鍵,還有更要緊的等著我們呢!
衛恙這才想起潘松是有事找他,忙問出了何事?
潘松看了看門,才從懷中取出一份摺子,遞於衛恙,衛恙接過,發現摺子封面什麼都沒有,看向潘松。
“是今早薊遼總督陳瑞文上奏的平遼策,內容只有陛下和內閣諸公知道,這份是我從老師處抄來的,原本在虞公手上。”
(此處老師為座師,衛恙和潘松同為嘉祥三十六年的進士,該科主考官為李軻)
衛恙驚了,顧不得和潘松交談,翻開摺子瞭解。潘松也不介意,畢竟當他得知薊遼的上奏時也是這般模樣。
只是一臉愁容吃酒,等衛恙看完。
一壺酒之後,衛恙方平復心情,合上摺子,閉上眼,長嘆一聲,“天命不失,富貴不絕,此豪傑也!”
潘松知道衛恙為何如此感慨,他早上看到時,同有此感,從內閣回來的老師當時臉上是何等難看?
平遼策內容不多,一是講作戰策略,吸取此前攻打後金的教訓,決定採取水陸並進的策略,水師加步軍作為主力,攜帶大炮火器,沿遼河北上,攻佔開城、平安堡,並以此為大本營,向東攻打後金都城盛京,滅其國。
這條本質上是效仿太祖、天佑帝平天下的故事,最為穩妥。
二是講根據作戰策略,而需做的準備。需要興建船隻,一方面是水師作戰,另一方面摺子裡講到用船隻運輸糧食軍需,在可以防止運輸線被威脅,出現像嘉祥二十二年科爾沁騎兵攻錦州的狀況的同時,降低運輸成本,以減少國朝開戰財耗。
為此還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