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裡,獨自一人靜靜坐著。蓉大媳婦在金榮那件事情之後,就徹底臥病在床了,病情比原先嚴重了許多。大夫說,這是氣急攻心,再加上長期的憂鬱積滯在肺裡,導致病情複雜,治療起來不僅難度大增,所需的時間也會更久。
平兒此時臨產在即,每日只能靜靜地待在她屋子裡,由蘊兒陪伴在側,如今她想找個人說說話,也找不到了。
而三月府裡的開支又不得不進行調整,這兒需要補上一些,那兒又得節省一些,每一項都得精打細算,容不得半點馬虎。
賈璉的祖父過世前,將家產分成了兩部分,給賈璉的是在他在世時陸續賞賜下來的;而過世時剩下的那部分,就都留給了府裡的其他人。這個做法當然有違禮法,只不過質疑聲後來都被刀把子捅了回去,沒人再敢咋舌,再加上賈璉每月都會給官中供奉不少銀子,賈母也就默許了此事。
以往,賈府每月花銷的大頭,一直都是由賈璉承擔。誰讓他分到的家產不少呢,也正因如此,府裡的錢漸漸有了不少結餘。王熙鳳從王夫人手裡接過管家大權後,便對這筆閒置在錢莊的錢動起了心思。正好有人來找她放息,她覺得有利可圖,便參與了進去。
可如今,為了補上這三千兩的缺口,她不得不把一部分原本放在外頭生息的錢收回來。今天在院子裡大發雷霆,也是因為她在仔細盤查賬冊時,發現最近的一些支出存在異常,便找人來詢問,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王熙鳳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與煩躁。她輕輕地揉著太陽穴,心中暗自思忖著,這賈府裡的事情,真是一樁接著一樁,讓人片刻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