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何的死,肖何的葬禮,在某種意義上,是促使蘭舟自殺的關鍵暗示點。
步入社會的蘭舟,此刻已經二十三四了,還有兩年,便到了蘭舟自殺的時候。
那估計就是突破夢境的一個節點。
可現在的她,已經不再像肖何,清言陪在她的身邊,早就沒有上一世的孤獨。
即使世界不能給予她樂趣,在這邊,她也算有在意的人。
自殺的條件不成立,即使自己去死了,也很有可能出不了夢境,大有可能重來一次……
雨傘下,她只能看見匆忙的行人不斷走近又遠離的腳。
雨滴遮擋了她的視線。
“蘭舟?”熟悉的聲音響起,蘭舟抬起頭向前看去。
在一柄柄雨傘間,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撐著傘看向她。
“清言?你怎麼來了?”
蘭舟快步走過去,但想起這個世界的人看不見他,於是又放慢了腳步,免得引起別人注意。
清言笑著牽起蘭舟:“在家裡等了許久,看見眼時間,已經超出你平時最晚回家的記錄了。”
“你也沒說今日有什麼特殊的事情,便有些擔心你,怕是出了什麼事。”
確實,如果一切按上輩子的執行軌道正常行駛下去,今日確實會發生什麼事情。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沒什麼,只是有人找我聊了兩句。”
清言點點頭:“沒事就好,那聊了些什麼?”
就像平日裡嘮家常似的,兩人的對話出乎意料的平靜。
“過兩天,我約他去看看本該屬於他的東西。”
?“什麼?”清言有些疑惑。
嗯……總感覺某人說話的時候,語氣酸酸的,搞半天也不家常嘛……蘭舟腹誹道。
“少吃些飛醋!這件事說來話長,咱邊走我邊說嘛。”
於是,蘭舟把肖何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清言。
聽完,清言倒是沒有那麼酸了:“也是個可憐人。”
蘭舟嘆氣:“確實可憐……”
“所以,過兩天,我與你一起去赴約。”
……別太愛了,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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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不是吃醋,為師只是想多瞭解你一些。”清言心虛地看向了一旁。
“嗯嗯,沒有吃醋呢,師尊,連自稱都用上了。”蘭舟半調侃道。
見蘭舟沒那麼沮喪,清言這才說起正題。
“蘭舟,你這麼想幫那個肖何,是為什麼?”
蘭舟腳步突然停了下來,是啊,為什麼?
是因為同情,還是可憐,還是……害怕?
回想起上輩子站在肖何墓前的場景,葬禮上,除了幫忙主持葬禮的人,便只有自己了。
孤獨,悲傷,到死也沒有人記得他。
自己又何嘗不是?
恐懼,害怕,但迷茫。
自己不需要這些的,但……還是不想落得如此下場。
“蘭舟,你其實和他一樣,也想活下去吧?”
蘭舟搖了搖頭,苦笑道:“不,我沒有活下去的理由。”
孤獨,淒涼,那又怎樣?漫無目的地混進人群裡,活得毫無色彩。
日復一日地坐在崗位上,一絲一毫的興趣都提不起來。
就像一個木偶,她討厭木偶。
所以,終於在二十六歲那年,她徹底忍受不了,這個世界的灰白,毅然決然離開了這個世界。
可是……
“活下去吧,蘭舟。活下去,總會找到生命的意義。”
清言的話語,突然有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