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鐸拿了鍋爐來,特意選了小口鍋,將床頭灰和香油放進去熬。
很快鍋中就如煮米糊一般,再攪和攪和,放涼陰乾就能搓成丸藥。
頭次陳景鐸只做了十多粒,但都是最高的濃度。
若要賣給尋常百姓,怕是不能用這些。
一來,尋常風寒不必藥效太好,二來,這些濃度高的怎麼也得賣個天價。
之前去官府,陳景鐸留心了柳全跟吳師爺說話,官府早晚也是要購置藥品的。
雖然價低了些,但能造福百姓也是好事。
陳景鐸著人買來些價廉的溫補藥材,也是磨成粉,一併兌進床頭灰中。
這一批用了等量的床頭灰,丸藥的產量卻多了兩倍。
輕症用這種應當不錯,陳景鐸邊搓丸藥邊規整碼好。
事以密成,必得親自上陣才好,所幸如今也沒什麼人信床頭灰能入藥。
連著做了幾日丸藥,某日秦嵐過來了。
她打量店鋪,又笑眯眯看過來,陳景鐸忙淨了手出來迎接。
“小姐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這還有什麼要幫忙的。”
陳景鐸連道不敢,又給她展示這些時日的成果。
“這些丸藥做得小了些,容易吞服,有兩種品級。”
秦嵐很快明白他的打算,道明來意,“我今日來也是為此,聽聞你已做出一批,就想著由秦府先收一些,免得日後趕不上趟。”
陳景鐸笑,“小姐高看我這小買賣了,就是以後供不應求也會先緊著小姐這邊。”
“秦府要多少?如今只我一人在做,怕是要分批交付。”
一談起生意,陳景鐸血脈裡的記憶就湧現,不自覺用上了些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詞句。
好在秦嵐聽得懂,甚至跟陳景鐸討論起如何擴大產量。
“你這一盒十枚,一日也不過十盒。秦府要買就是數萬乃至數十萬,這得做到猴年馬月去?不如我替你揀選些靠得住的人,替你做這些,你也好放開手。”
她知道陳景鐸的能力不止於此,還是不要為了小事耗費精力時間。
陳景鐸不是不信秦嵐,而是他早就有意單幹,也不大想自己的生意跟秦府沾染太多。
陳景鐸沉思時,秦嵐也想了些法子,“咱們早說好了五五分成,你不必擔心有變,我秦府出人替你做,你只需安排他們就是。”
“不如立個契?”
契也就是合同那樣的文書,把約定寫在紙上留檔,總好過日後說空口無憑。
秦嵐點頭,爽快著人伺候筆墨,“立契是應該的,就怕你不放心。”
寫好給陳景鐸看過,秦嵐又不無安撫地勸慰他,“若你擔心府中那幾位叔伯,這收購丸藥就是他們提出的,我不過是來傳個話。”
秦嵐沒說的是,當初被陳景鐸一帖藥醫好的貴人,經由秦府請來的其他名醫看過,紛紛讚不絕口,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經此一事,那些老古板雖面上還是對陳景鐸不假辭色,心裡卻各自有了籌算。
秦嵐更是慶幸,最初遇到陳景鐸的是自己,如今這五五分成也只有自己得了這好處。
既然契約已經立下了,陳景鐸就少了許多顧慮。
剛回到秦府門口,就聽得裡頭鬧開了,循聲看去卻是程虎在跟人爭執,眼看要大打出手。
“怎麼回事?”
程虎又氣又委屈,“景哥兒你給評評理,這幾個笑話某腿腳不好使,還成心絆人。”
他說了幾句看對面擠眉弄眼囂張得不行,又要衝過去,陳景鐸堪堪把人穩住,問那幾個挑事的僕役,“他說的你們聽到了,認麼?”
他的確感到要用更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