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獨自一人逃難到卜鹹的少年。
心懷鴻鵠之志,立誓要血踏靖國每一寸疆土。
以報血仇,維家國安康。
投軍中不過數月,偶然被尋軍的容瑞知瞧見。
見少年很有血性,讓其去與容晨陪練。
可那日少年卻舉劍直指容晨。
道:“在下請戰一場,若我今日勝了殿下,便求國主應我心中所願!”
容晨縱然還是孩童,可是自小得容瑞知親自教導。
拋開天賦異稟不談,僅是被各方秘籍和天材地寶堆積起的高度。
也不是一位半道出家的少年能勝之的。
可少年昂首挺胸立於天地之間,又叫人覺得……
他並非是全無勝算。
所以,容晨全力以赴與眼前的少年對戰,招招必殺。
少年一次次的倒下,卻又從未倒下!
直至少年拼著手掌被貫穿,毅然不顧,轉手將手中劍刃架至容晨頸間。
少年贏了!
嘴角噙著的鮮血被他嚥下,轉頭對著容瑞知。
“願求韌盔堅甲三副,秘笈一系,靈劍一柄!”
“再求身往前鋒陣地!”
而後三月,聽聞應天州捷報之中提及。
先鋒李君奕,不避艱險,馳騁疆場。
以一己之力殺敵不計數百。
皆覺其超群絕倫,今請旨晉校尉。
那時候,容晨同容浠說,他的名字,叫李君奕。
可如今,那個頂天立地。
少年之志,少年所作為,皆是為家國安康的李君奕。
此刻,卻似一灘爛泥匍匐於紅松之下……
卜鹹朝宣殿中,一道蒼藍長衫的身影,快步朝殿內走去。
侍衛循聲看去,瞧清來人後,隨即為其開門。
殿中眾人還未藉著月光瞧清來人,侍衛已然眼疾手快的將門帶上。
來人持劍靠近,容瑞知方才看清,是自家大閨女回來了。
容瀾寧瞧著內殿之中,僅靠著一柄燭光圍坐在一起的四人,甚是不解。
“家中已然困難到連燈都點不起了?”
秦意昭走上前去,挽上手,“還不是容爺爺!”
“非說秘事就得這樣說才穩妥。”
容瀾寧被帶著走進,幾人自覺挪出一個空位。
偌大的殿內,靠著唯一的燭火圍坐一圈。
容瀾寧:“兩個小的呢?”
容瑞知:“不知道,沒瞧見。”
容瀾寧:“能跑哪去?”
“回信中不是還說要來接我?”
容瑞知:“小孩子忘性大,誰知道呢?”
其餘人:……慣會扯謊,張口就來啊。
分明是自己把兩個小的忽悠的。
還不知去了何處,他不知道誰知道?
容瀾寧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思索著還是等會,自己親自瞧瞧去比較好。
話鋒一轉,問道:“信中提及說,有未見過的邪術,無法破解?”
“數萬百姓因此喪命?”
容瑞知嘆氣道:“最先,是緒寧傳信說。”
“戰中瘟疫肆虐,且所呈現的病症是從未見過。”
“瞳色猩紅,眼目渙散,貪涼,恐熱,軍中醫師全然束手無策。”
“施藥數百,均不見效。”
“病之不過十日,便暴斃,屍身不腐。”
“需得燒上三天日夜,方才火化成灰。”
容瑞知說完,儘量冷靜,卻還是難掩悲憤。
姜冉安見狀,拉過容瀾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