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姑娘?”
道長將愣神的容燦喊回。
“總之,拜訪之事還是等李師伯回來再行。”
容燦:“好,多謝道長相告。”
“無礙,姑娘自便。”
容燦待道長走後,依舊站在原地。
從前以為,自幼困在資城。
過著乞討的日子,不知家人何在,不知父母何人,已是人間至苦。
卻不想,世間萬般苦楚皆勝我。
饒是修士,也未能避免獻身亂世。
我容燦,今日便在此立誓。
他日必將始作俑者斬於劍下,不死不休!
入夜,月明星稀。
容燦輾轉反側,始終未睡去。
爺爺述說的往事,同今日道長所說的現狀。
兩道場景在腦海中交織揉和,最終繪製出一幅荒涼的上清宮。
容燦自床上驚坐而起,莫名的哀涼湧上心頭。
不是的,爺爺口中的上清宮,不該是這副景象!
心中一時無法接受,乾脆起身去了屋外。
夜幕之下的鶴鳴山,不似白日裡的人聲鼎沸,此刻是一片寂靜。
不見一絲燭火,明月高照,依稀照亮腳下的道路。
容燦忽覺異樣,從懷中摸索出一張黃符。
這是出發前,爺爺交代,要同信件一併交於柳仙長之手的。
此刻正散著微微的金光,周遭的氣息好似被驚動般,泛著漣漪。
只覺這黃符好似指引著前行,心中瞬間驚喜。
莫不是爺爺猜到,柳仙長興許不願意相見。
所以,這黃符其實是留給我,用來繞開上清宮禁制的?
容燦跟隨著黃符前行,一路上行。
心中逐漸緊張起來,馬上就可以瞧見傳聞中的上清宮了。
只是深夜造訪,難免冒昧之下失了禮數。
待到了地方,還是應當先在院中待著。
待天亮,再行拜訪為妥。
也不知,明早第一位瞧見的。
會是何人,還得斟酌用詞。
容燦好似迷了方向,眼前逐漸分不清方向,只得握緊手中的黃符,一直往前走去。
直至前方忽的,不知何處傳來了光亮。
並非是是月光,卻又如月光般柔和。
行進一段距離後,只覺光亮逐漸變得刺眼,腳下逐漸放緩速度。
分明還不到天明的時辰,怎麼會有刺眼的光?
直至這光晃得人睜不開眼,容燦抬手遮擋,已然瞧不清腳下的路。
忽地,刺眼的光芒瞬間消散。
兩處極端的反差,讓人一時不適,有些頭昏。
容燦半晌方才緩過神,將手放下,去瞧四周的景色。
夜幕之下,是傾瀉的月光。
周遭染上一片銀色,似是斷雲落下。
分明是同山下神似的紅牆青瓦的宮殿。
卻是昏暗夜色也掩蓋不住的殘舊。
心中落差襲來,卻也斷定,此處便是上清宮。
前方不遠處的殿門緊閉,窗側也無燭火映照。
想來是都睡下了。
殿前院中倒是放置著一套石桌椅,一旁還有一鞦韆。
容燦不免疑惑,有石桌椅還算合理,但鞦韆……
誰家道觀正殿前擺一鞦韆啊?
這上清宮,果然是道中佼佼者!
這般與眾不同,定有深意!
容燦將已然暗淡的黃符收起,走進院中,坐於鞦韆之上。
腳下用力一蹬,鞦韆受力緩緩晃動。
這上清宮的鞦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