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柏之再次回到包廂落座，依然是那一副悠哉散漫的樣子。
只是視線始終無法落在多年好友身上。
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在安靜地用餐。
見他進來，周珉淵淡淡掃了他一眼，視線緩慢落在身旁的空位上。
桉桉沒回來。
他沉默著收回視線，目光沉沉，什麼都沒說。
江父正想著該怎麼跟周珉淵開口，便看見他已經站起了身。
“抱歉，臨時有急事要處理，先走一步。”
江父腦袋一懵，這事什麼都沒談呢，哪裡能讓他走，急哄哄地站起來，追過去還想說些什麼，被簡柏之慢悠悠地擋下。
青年臉上揚起淡淡笑意，眼底卻彌散著冷意，“江副市長的事可以下次再談。”
“機會多的是，您覺得呢？”
*
一側的玻璃倒映出男人修長的身影，燈光從頭頂打下來，在地上折射出深深淺淺的黑色影子。
簡柏之低著頭走在後面，表情在交接的燈光下顯得不甚清楚。
在小五站在門口抖落傘上的雪，小跑著過來之前，兩人都默契地保持著沉默。
小五偏頭看了他一眼，繼而小聲在周珉淵身旁交代了什麼。
男人神色平淡，微微頷首，小五便又匆匆離去。
周珉淵站著沒動。
望過來的眼眸裡只是一片淡漠，面上也看不出來絲毫情緒。
“沒什麼想說的嗎？”
經過方才的事情，就算簡柏之什麼都不說，單憑周珉淵的敏銳程度，很容易就能察覺細枝末微處的異樣，
更何況，他現在無心隱瞞，也無法繼續隱瞞下去。
他緩緩閉了閉眼，不再避開好友的視線，挑眉笑了一下：
“你想聽什麼？”
“但我想說的你大概不愛聽。”
“你愛聽的，”簡柏之眼尾微揚，“我總不能撒謊騙你。”
外面的雪似乎大了點，涼意慢慢浸入身體。
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周珉淵盯著他看了兩秒，片刻後垂眸。
深沉的眸光裡滿是晦暗。
他不急不緩地輕聲開口，態度出奇地淡定，
“你不用這樣跟我說話。”
“我知道你們沒什麼。”
“喜歡她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周珉淵頓了頓，輕輕扯了下唇角，語氣淡淡，“只是，你確定她會選擇你嗎。”
“確定她會完完全全的信任你？”
那雙灰色眼眸裡透露出淺淺的冷漠來，神色卻是一派溫和。
眼前人的城府和手段，簡柏之心知肚明。
他方才的這番話，他完完全全可以認為是周珉淵故作冷靜的挑撥。
簡柏之自以為了解他，他會做出來這種事。
沉默片刻，他臉上噙著淡淡的嘲諷，反問，“所以你覺得她現在完完全全信任你了？”
周珉淵笑容淺淡，司機將車停在面前，他緩緩邁步，低低的聲音消散在飄雪裡。
“這重要麼？”
“打個賭好了。”
“看看她最後會出現在和你約定的地點，”
“還是周家老宅。”
...............
寒風捲著雪花，輕飄飄落在女孩纖長的眼睫上。
桉桉站在街頭，下半張臉埋在圍巾裡，怔怔地盯著航班取消的資訊出神。
今天回不了A市了。
半小時前周珉淵問她在哪裡，她看見了資訊，但是沒回他。
小五也給她打了好幾通電話，她統統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