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與展郎既有話說,我就不打擾了。”
陳展替趙大斟滿了茶,道:“趙大哥既來了,便與我進山看看,打幾隻野兔。晌午也別急著走,留在家中用飯,嚐嚐他的手藝。”
趙大抬頭遠眺,端起茶杯飲了口:“往常你捉的那些好東西真叫我眼熱,我也想去瞧瞧,見識見識賢弟你的英姿。”
“什麼英姿不英姿,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
倆人一道出門去,陳展落後幾步,忽而頓住身叮囑李朔月:“你做幾道葷菜,將剩下半斤屠蘇酒也熱了。”
李朔月點點頭,道:“好,我曉得了。”
陳展打量了眼李朔月,眼底冷漠,“把衣裳換了。”
李朔月詫異:“這是自然,我怎麼會穿好衣裳進灶房呢。”
家中既來了人,自然要好酒好菜招待,不能叫人看輕了去。他剛同葉水兒買了豆腐,晌午就能順手做了。
陳展買的豬肉還未吃完,李朔月覺得葷腥不太夠,於是放下籃子去孫家喊追雲。
“追雲,聽話,快去捉只兔子回來,家中來了客了。”
“嚶嚶嚶”,追雲仰躺在地,四爪朝天撲騰著,彷彿在說這和它有什麼關係?
“好追雲,快去快去。”李朔月揉了會大狼,發現這崽子無動於衷,只得從兜裡掏出一把冬瓜糖,塞進灰狼嘴裡。
一側的木哥兒和蘭姐兒看得口水直流,李朔月不是那等厚此薄彼的,一人給了一把,兩個小的坐在田埂上吃糖,灰狼心滿意足,抖抖身上的毛往山裡奔去。
告別兩個娃娃,李朔月回屋先換了衣裳,然後才進灶房折騰。
他溫好了酒,炒了一葷二素三個菜,追雲晃晃悠悠叼了只半死大白兔進屋。
也不知這兔子怎麼吃的,才春三月,就將自己吃得膘肥體壯,掂量著能有一斤半呢。
李朔月爆炒兔子頗為熟練,燉煮的功夫又燒了些蛋花湯,只等二人回來吃飯呢。
半個時辰後,陳展才帶著空手無歸的趙大回來。
院裡的小黑正在用腦袋撞柿子樹,一見兩人,直愣愣就往陳展身上拱。
陳展眼疾手快抵住羊腦袋,趙大眼睛都瞪直了:“展兄弟,你這黑羊體格真不小,能賣不少錢呢。”
“你賣不賣,不若我今天便拉走?也省得你白跑一趟。”
“這羊不聽話。”陳展無奈笑了下,“若哪天要賣——”
“不賣!”李朔月剛舀了碗蛋花湯喝,就聽外邊的漢子議論他的小羊羔,急忙端著碗衝出去,喊道:“這是我的小羊,我養的,不賣不賣。”
“弟夫郎莫惱,是我說錯話了。”趙大連忙作揖請罪。
李朔月認真道:“追雲和小黑都不賣呢。”
害怕兩人又惦記上他的羊,李朔月止了話頭,“飯都燒好了,快進屋吧。”
陳展微微頷首,同趙大一道落了座。
李朔月跑了幾趟,依次端出燒豆腐、涼拌馬齒莧、爆炒兔肉、榆錢炒肉片以及蛋花湯與屠蘇酒。
“都熱乎著呢,趙大哥快同展郎一道嚐嚐。”
打完招呼,李朔月轉身欲走,趙大卻沒忍住,看向陳展道:“弟夫郎不一道坐?”
陳展深深看了眼李朔月,道:“你也坐下吧。”
李朔月一驚,略一思索,知曉這是告訴外人自己夫郎的身份呢,心裡生出幾分甜蜜,應了聲便坐下。
“弟夫郎,方才多有得罪,說了唐突你的話,我先敬你一杯,給你賠罪。”
李朔月靦腆一笑,“我不會喝酒。”
“無妨,讓展兄弟代你就是。”
陳展淡聲道:“趙大哥無須在意。”
倆人碰杯,皆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