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過來。”
雨哥兒點點頭,坐在床沿,漆黑的瞳仁直勾勾盯著李朔月,瘮人的很。
“殺了我……好痛……”
“展郎……救救我……”
—
清醒的第二日,李朔月剛喝完三盅藥,雨哥兒便帶著一個婦人進屋。
拜呂阿嬤所賜,李朔月現在一見著生人就抖得厲害,眼珠急忙上下打量,害怕突然又拿出什麼東西來迫害自己。
面前的婦人穿了身木紅色的袍子,眉心紋了牡丹花,面上帶笑,雙眼微眯,手裡拿了兩卷書。
“你是誰?”李朔月警惕地問。
“嘉哥兒,我叫雲煙,年長你幾歲,日後喚我雲娘即可。”
“宋阿姆昨日來尋我,讓我教你讀書識字。”
瞧著這婦人只比那管事夫郎年輕些,卻一樣要喊他宋阿姆,原來竟也是流落花樓的女子。
李朔月嗓音沙啞,尾音帶了些哭腔:“我這副樣子,如何讀書識字?”
“無妨,我將字寫下來,你先記著,等日後身子好了,再動筆也不遲。”
“我今日只備了兩個字。”雲煙笑了笑,朝外間喚了聲:“英兒,拿進來吧。”
候在屋外的婢女步履輕盈走進內室,左右手各執一張紙,紙上只各寫了一個字。
“這便是你的名字,葉嘉。”
李朔月仰頭看那烏黑的字跡,他現在才對“葉嘉”這兩個字有實感,原來這就是宋秋實給自己起的名字。
沒人知道他叫李朔月,也沒人記得。
就彷彿那個在燕子村從小受後孃、村人欺辱的李朔月,憑空消失一般。
又半個月後,呂老嬤檢視李朔月的傷勢,生肌膏價值千金,功效強勁,李朔月身上的肌膚都已長好,較之前的肌膚細膩許多。
許多疤痕未徹底去除,沒有完全消除的跡象,呂老嬤不甚滿意,他涼涼看了李朔月一眼:“不成,疤沒消下去。”
說罷,他看向身後幾人,道:“將他帶進密室。”
李朔月驚懼到不能呼吸,衣裳都來不及穿,嚇得急忙往外跑,很快,他就又被逼進屋,這回屋外站了五個彪形大漢,將門窗堵了個嚴嚴實實。
呂老嬤道:“灌藥。”
“不要、不要這樣……”李朔月哭到近乎昏厥,那樣的疼痛,到底要折磨他幾次?
李朔月掐著臉連灌三碗,鼻腔裡全是苦澀的藥味,這藥下的太猛烈,不到一炷香,他便眼前昏花,雙眼發沉。
所有人的身影都變得扭曲,李朔月腦袋一歪,倒在地上。
呂老嬤冷聲道:“還愣著幹什麼?抬進去。”
屋外,宋秋實站在院門口,百無聊賴地掀了個眼皮,轉頭將目光落到隔壁遺珠院那片茂密的竹林上。
墨韻聽著了李朔月的慘叫,渾身打了個激靈,壯著膽子問:“公子,還要、還要教導幾回啊?”
“這可說不準。”
宋秋實收回視線,隨意道:“等到我滿意的那天吧。”
墨韻渾身一震,嚇得連話都不敢說,等公子滿意,那不得等到地老天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