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府。
送飯的小廝愁眉苦臉,提著食盒唉聲嘆氣,一旁的守衛見了他這副模樣,忍不住投以同情的目光。
“四公子還是不肯吃?”
小斯無奈地嘆了口氣:“是啊,這半個時辰我都快將嘴皮子磨破了,四少爺愣是看也不想看。”
“整日不吃不喝,身體怎麼受得住?”
“大公子可說什麼時候放四爺出去。”
守衛搖搖頭,“大公子只說要四公子抄寫佛經,未說日子。”
陸榆一進院子,兩人立刻閉嘴,小廝急忙迎上去,憂愁道:“大大少爺你可來了。”
“如何了?”
“四爺這幾日吃睡都不好,今日連膳食看也不看——”
“不必管他。他一個男人,多餓兩頓,清醒清醒。”
“這……”小廝擦擦腦門的汗,不敢苟同。
陸榆目不斜視走到門口,看門的漢子弓腰開鎖,恭敬道:“大公子請。”
屋內的陸槐一聽見陸榆兩字,急忙從內室衝出來,雙眼通紅地看著剛踏進門的人。
陸榆淡淡看了眼門外的漢子,那漢子便立馬關上了門將主子二人的聲音隔絕在門內。
“大哥,你為何將我關起來?”
“你明知他被捉回去,定然會遭受苦楚……”陸槐忽而喉嚨酸澀,像是堵了東西,難受又刺痛。
陸榆跨過陸槐坐到主位上,勾起薄唇,尚且完好的右眼眸閃過一絲嘲弄,不緊不慢開口:“你找他做什麼?他差點燒死你,你不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什麼時候也變成了情聖。竟然為了個娼妓同你大哥叫起板。”
“我沒有同你叫板。”陸槐焦急地在室內來回踱步,“被抓回添香閣那樣的地方,嘉哥兒這會不知遭受怎樣非人的折磨,現在只有我能救他啊!”
“呵。”
“他膽大包天狼心狗肺,被捉住也是活該。”
“哥,你不是也喜歡他嗎?你怎麼忍心看他被人折磨!”
“我喜歡他?”陸榆像是聽到了無比可笑的事情,忍不住嗤笑兩聲。
“他一個娼妓也配?我不過是看他顏色好,才存了幾分疼愛的心思。”
“可他蠢笨分不清好歹,幾次三番挑釁於我,既然如此,便活該叫宋秋時跳腳打罵。待他性情柔順,你我二人坐收漁翁之利,難道不好嗎?”
陸槐不愛聽陸槐這番說辭,左耳進右耳出,轉而問:“嘉嘉如何了?”
“不必憂心,不過受兩頓鞭笞、關一段日子。我瞧他命大,你又何必如此著急?”陸榆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飲了口,皺起眉,“冷茶?”
“來人——”
“當真是鞭笞、關了禁閉?”陸槐急忙上前兩步,站至陸榆身前,身體緊繃,神色忐忑。
“他值得我誆騙你?”陸榆神色不變,慢條斯理道:“你也到年紀了,是時候成家立業,別整日遊手好閒,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
“這一個月便好好抄寫經書,靜靜性子,這也是爹孃的意思。”
“過兩個月爹孃正在給你物色正經人家的姑娘哥兒,待成了親,你也該學著做些事,為爹和我分擔些。”
“那嘉哥兒怎麼辦?那宋阿姆可說會罰幾日?”
“這些事情不必你管,自會有我看著。”陸榆敲了敲桌子,警示道:“你安分些,別再生事端,否則若惹惱了爹孃,小心讓你再也見不著他。”
心口的石頭落了地,陸槐重重嘆了口氣,走了兩步坐下,神情不似方才那般著急。
“只是些皮肉苦,忍忍便也過去了。大哥,你記得多給他送些傷藥。”
陸槐喝了口冷茶,忽而皺起眉惆悵道:“大哥,我自認待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