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堇朝、衛堇朝。
前世攝政王周臨淵身側的神醫,整日神出鬼沒,卻極得周臨淵信任。
若沒有他,天生體弱,被宮中太醫斷言活不過弱冠之年的周臨淵斷然不會活到燕王清君側。
李朔月只在周臨淵的宴會上見過一次這位衛神醫,可他印象極深,因為衛堇朝生了一雙碧綠透徹的雙眸,大周人沒有這樣稀罕的瞳色。
當時李朔月還猜測過這人的身世,想著許是那個周邊小國的人,不知用了什麼神藥,叫攝政王將他當作手足兄弟一般信任和賞識。
衛堇朝的出現,一下子將李朔月的記憶拉回到前世他當寵妾的那段日子,瓊漿玉液、珍饈美饌,如流水似的端入他的小院,更不必說綾羅綢緞、綾羅綢緞……
可是君恩如流水,匆匆不回頭。
李朔月陷在泥沼裡太久,久到他已經記不太清自己前世的事,直到上一世見過的人出現在了自己跟前。
衛堇朝怎麼會到這來?他如今已成了周臨淵的親信嗎?
他能不能、能不能透過衛堇朝離開這鬼地方?
李朔月心亂如麻,腦海中忽然浮現出百般想法,他甚至想,如何能借助衛堇朝重新找到周臨淵,再借周臨淵的手替他討回公道?
別的不說,上一世周臨淵是切切實實寵愛過他的,即便日子短暫。
“遺珠院旁有一座小院,房內有一間鮮為人知的密室,你可以去那處,我會找人為你遮掩。”李朔月偏開臉頰,雙眼緊盯男人冷漠打量的眼,神情忐忑,衣衫下的手漸漸收緊。
“你覺著我要住處做什麼?”衛堇朝眯起眼,忽而朝李朔月逼近,他停在一寸之外的地方,身體將李朔月整個罩住,極具逼迫意味。
極重的血腥氣充滿鼻腔,李朔月薄唇微抿,心道還能做什麼,無非就是養傷配藥,順道再躲避些想殺他的仇人。
“聞到了?”衛堇朝漫不經心將暖玉扔進木匣,眼尾上挑,露出涼薄的壞笑,他輕聲道:“知道這血味怎麼來的嗎?”
“你、你受傷了?”
“錯了。”衛堇朝掐住李朔月的臉頰,低聲道:“這是死人身上的。”
“你方才吃的藥丸子是劇毒之物,十日內若得不到解藥,便會五臟六腑顛倒,渾身劇痛抽搐,最後血流乾,變成一具乾癟的屍體。”
李朔月伸手握住男人的手腕,道:“這藥你還有嗎?我有幾個死敵,也想叫他們嚐嚐這生不如死的滋味。”
衛堇朝挑起眉頭笑,“這藥價值千金,你當是那糖丸子?什麼仇敵,也配用上我這精心研製的好藥?”
聽見這話,李朔月鬆開衛堇朝的手,面上肉眼可見的失落,他無比惋惜,怎麼就不能給宋秋實也喂一粒嚐嚐?
“你會殺人?”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有何難?”衛堇朝慢悠悠找了椅子坐下,比李朔月這個主人家還要悠閒。
“那你能幫我殺人嗎?”
“你能給我什麼?”
李朔月微怔,猶豫道:“我、我救了你?”
“你救我?”衛堇朝嗤笑,“好好的哥兒怎麼是個傻的,說什麼胡話呢。你現在命在我手裡,到底是誰救誰?”
“那你要什麼?”
“你的身體,你給不給?”衛堇朝玩味地看向李朔月,視線停留在他的薄唇和腰肢上,眼裡是明晃晃的戲耍和嘲弄。
“給。”李朔月神情認真,毫不遲疑。他堅定道:“只要、只要你能幫我,你要什麼我都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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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雨哥兒便領著四個哥兒打掃遺珠院一側的小院落,正是剛來添香閣住的那地方。
他並未動手,只站在堂屋內,朝眾人吩咐:“咱們公子吩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