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的就是我了。”陳展語氣兇狠,叫人不寒而慄,“叫我逮到,非卸了他兩條腿不可。”
在場漢子不知怎麼的,全都抖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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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嬤,小羊羔怎麼不吃草呀?”
木哥兒摸摸小羊蔫噠噠的腦袋,很擔憂羊羔的狀態。
“我給它摘了最嫩的蘿蔔葉子,它也不吃。”
葉水兒蹲下來摸羊羔軟塌塌的肚皮,這小羊羔看著不過兩個月大,許是還沒斷奶呢,於是他比劃道:
母羊沒給小羊羔斷奶,這會兒受了驚嚇,吃不下草料。
李朔月發起愁來:“那怎麼辦呀?”
孫老嬤看見遠處撅屁股玩泥巴的蘭姐兒,突然說道:“周雲家有兩隻母羊,今年也生了羊崽子,咱們上她家問問,說不準還真能給這羊羔子找些口糧呢。”
“她家瑞哥兒剛出生時像只小貓崽子,身體一直不好,春生上羊倌兒那裡買了兩隻懷崽子的羊,擠羊奶給瑞哥兒喝。今年我看瑞哥兒體格確實好了些。”
提到周雲,李朔月不禁想起和趙春生之間的謠言,神色便不太自然。
從沒做過的事,被村人傳得有鼻子有眼,連累的周雲嬸子也叫人笑話。
他現在連人家的門都不敢登。
“總想著從前那些事,日子還怎麼過?”孫老嬤到底是過來人,見李朔月神色有恙,立馬就將原因猜了個七七八八。
他們這幾家都是在風言風語中過來的,都知道風言風語聽不得。
孫老嬤拍拍李朔月的手,語重心長道:“你和展小子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
“那些個風言風語,能有幾成真?都是些碎嘴子傳出去的,聽不得聽不得。”
“若嫌那些話髒耳朵,就讓你漢子去理論,展小子冷著臉,那氣勢,誰見了腿不抖三抖?”
葉水兒也點頭,他家也常被說嘴,冬青聽著了都要找上門理論,長此以往,那些人也知道他們家不好惹,從不敢當著他們面議論什麼。
“我知曉了。”
想起陳展唬人的樣子,李朔月忍俊不禁,他不在乎風言風語,只害怕這些親近他的人因此而疏遠了他。
既然他們都不聽,那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木哥兒和蘭姐兒都還小,聽不懂大人的話,只一心蹲在地上摸羊羔軟綿綿的腦袋和毛茸茸的臉。
孫老嬤牽著木哥兒,葉水兒懷裡抱著蘭姐兒,李朔月則抱著羊,一行人浩浩蕩蕩往村裡走。
一路上遇見不少村裡人,李朔月厭惡他們打量探究的視線,便抱著羊羔往孫老嬤身後躲,誰也不搭理。
走了約莫兩刻鐘,便到了周雲家。
他們家也是四四方方的院子,不過圍了泥牆,院門口栽了棗樹和石榴樹,都掛滿了果。
周雲婆母趙家老太太正在門口曬暖,一聽是來買羊奶的,急忙高聲喚周雲出來,都沒工夫對李朔月的翻白眼了。
說來真是冤枉,她家好好的兒子和媳婦,不過因為做了些善事,就叫人胡亂說嘴,還傳得那樣難聽,她能給李朔月好臉色才怪呢。
片刻後,一個穿粗布圍裙的年輕婦人便走了出來,看著不過二十五六,面上神情祥和,笑盈盈的。
她懷裡的奶娃娃穿了身亮黃色的衣裳,臉頰圓圓的,瞧著就喜慶。
蘭姐兒常來趙家與瑞哥兒玩鬧,這會兒見了玩伴,小腿小腳開心地在葉水兒懷裡撲騰,嘴裡熱切喊著:“阿姆,阿姆,要下去,下去。”
瑞哥兒大眼睛撲閃撲閃,小腦袋倚靠在周雲的脖頸處,軟聲道:“娘,我也下,我也下來。”
幾個大人相視一笑,放下來任由孩子玩鬧。
木哥兒自認為是大孩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