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作甚?他們有你四爺我厲害不成?”
“我是嬌客,怎麼能私論恩客?若與你說了這些話,明日呂阿嬤便要來掌我的嘴。”李朔月淡笑道。
一行人行至後院,馬車早早便備好了,同行的還有七八個壯漢,俱是館內的護院。
為首的方逵行了禮,朝二人道:“四爺,公子,柳媽媽派我等前來護衛”
李朔月冷笑一聲,從陸槐懷裡下來,向方逵投去一記眼刀:“怎麼,這麼怕我跑?”
“小的不敢。”
陸槐不甚在意,葉嘉是館裡盛極一時的頭牌,只叫出來吃酒就得五十兩,過夜費更是百兩往上,換做是他,也不肯輕易放過這樣的搖錢樹。
只跟來七八個漢子,並不算多。
李朔月進了馬車,端坐在軟榻上,神情並無方才那般好。
陸槐無奈笑了幾聲,湊過去,將他的雙手攥至掌心,“別惱,瞧瞧,現在跟玉石雕刻成的仙子似的,我都不敢近你的身。”
李朔月斜睨了他一眼,故意要拿開手,他剛動彈,就被溫熱的掌攥得更緊,手掌被牢牢禁錮住。
“手這樣冷,往日多喝些補身子的藥。”
“不勞陸四爺操心了,成日流水的藥往我屋裡送,生怕我活不了,替他們掙不著銀子。”
“好好的說什麼生啊死啊的。”陸槐斂眉不快道:“我看是你樓裡的方子不好,才叫你成日病懨懨。回頭我叫人給你開幾貼藥,好好養一養。”
“郎中說我活不到三十歲,養與不養也沒什麼分別。”李朔月飲了口茶,平淡道:“或許明年就死了。”
“就跟那投井的人一樣,叫人逼死。”
“胡說什麼呢?她怎麼能比得過你?”陸槐親吻李朔月的側臉,安慰他:“誰再敢說你活不到三十歲,我砍了他的腦袋!”
“好好養著,日後說不定還能給我生下幾個同你一般俊俏的娃娃。”
李朔月忽然笑了,雙臂蛇似的攀上陸槐的肩頸,鑽進他懷中,面上帶笑,吐氣如幽蘭:“那四爺可得加把勁,說不準趕回樓裡,就揣了你陸家的金孫呢。”
記憶裡葉嘉很少這樣笑,他大多數時候會端坐,脊背挺直,神色淡淡,好似沒有什麼能令他分去心神。
兩人恩愛時,他的神色時常也是冷的,眼瞼麵皮都透著薄紅,卻總叫人忍不住生出更多的褻瀆心思來。
剛上馬車,他便露出這樣的笑,陸槐看呆了,心道:若知曉這便能令他開懷,早就該帶他來莊子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