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咩咩~”
黑色小羊羔剛從母羊肚皮下站起來,一把鮮嫩的青草便遞到了嘴邊上,大而圓的棕色眼睛眨巴眨巴,眼睫毛蝴蝶似地上下翻飛,咩咩叫喚起來。
“小羊小羊,給你吃草。”李朔月又將草往小羊羔嘴巴里戳,許是動靜太大,小羊羔受到驚嚇蹦跳著跑遠了。
母羊跛了半條後腿,這會兒正臥在地上,小羊不吃草,李朔月只好餵給母羊。母羊被抓後一直蔫蔫的,有氣無力嚼嫩草。
李朔月想摸羊腦袋,又害怕母羊發狂來頂他,到最後也沒敢摸。
“小嬤,小嬤,我來找你啦!”
稚嫩的童聲從前門傳到後院,李朔月剛站起來,遠處的小孩兒就像個炮仗一樣飛過來,撞得他一個趔趄。
“木哥兒,你怎麼來了?”
“小叔說家裡有小羊羔,小嬤,我還沒見過小羊羔呢。”木哥兒雙手扶住籬笆門,踮起腳尖看,果然看到了一大一小兩隻黑羊。
毛茸茸的羊臉看起來很暖和,木哥兒興奮指著小羊羔,高興地連連蹦起,“小嬤,小羊羔真小,還是黑的,像個大煤球。”
“羊羔跟你一樣是個小崽,等明年就長大了。”木哥兒如此歡快,李朔月受到感染,也笑了起來,覺得家裡有隻羊羔彷彿是天大的喜慶事。
木哥兒扒住籬笆聚精會神看了會小羊羔,隨後又想起什麼,說:“小嬤,秀秀家的大狸奴生了四隻小狸奴,小小了,像沒毛的老鼠,連眼睛都沒睜開。”
“孫小嬤不讓我們捱得太近,害怕大狸奴咬人呢。”
“阿嬤說,等小狸奴長大了,要給我聘一隻回來呢。”
“好,等你聘回來,我便去你家看小狸奴。”
“好呀好呀。”
李朔月牽起木哥兒的手往前院走,秀秀是王二夫郎孫小鳳的女兒,和木哥兒同歲,難怪他倆能玩到一起。
小狸奴,他也想養一隻。陳展常帶灰狼上山捕獵,一去便是數日,家裡只留他一人,做什麼都孤寂,養只狸奴回來做個伴,也給家裡添些生機。
農家人常養狗,可李朔月從小受狗欺負,又總夢見惡狼,如此一比較,還是養狸奴合他心意。
狸奴小巧,能捉老鼠,吃的也少,不用費多少心思。
等村裡誰家的狸奴下了崽子,他再讓陳展去聘。
“小嬤,水小嬤說明日要上山撿板栗,你去不去呀?”臨走前水小嬤特意叮囑他問,他差點就忘了。
前院,陳展正在灶房旁劈柴,李朔月突然想起來,陳展之前說讓他少出門。
“小嬤?”木哥兒天真地昂起頭,搖晃小嬤的手。
“好,我、我也去。”李朔月應下後悄悄往陳展那邊看,木哥兒聲音大,陳展肯定能聽到,不過他既沒出聲也沒其餘動作,這算是同意了嗎?
“好,嘿嘿。”木哥兒笑起來,張開雙臂朝陳展那邊跑過去,像只歡快的小鳥,“小叔,我們明天去撿板栗,你去不去?”
——咔嚓。
陳展劈裂一根拳頭粗的木頭,抬起頭擦汗,看著小木哥兒打趣道:“我不去,誰給你扛板栗扛核桃?”
“馮阿叔也能扛。能扛這麼多!”木哥兒雙臂拉長,使勁往外拉,整個人往後仰,眼看著就要跌倒,李朔月急忙過去將人扶正,怕他真摔出個毛病。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陳展神情揶揄,“都這會兒了,再不回去,你阿嬤怕是連個兔子毛都不給你剩。”
“阿嬤才不會。”木哥兒雙手叉腰,很是不服,可他確實惦記阿嬤做的燒兔子,“小嬤,我阿嬤做的紅燒兔子可香了,我們一塊去吃好不好?”
“肚子都叫了。”李朔月蹲下身揉木哥兒的肚子,笑道:“我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