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身汗後我果然輕鬆了好多,頭腦也變得清醒了,他們順便放了我一天假。
我打算從現在到明天不看書了,便拿著張老頭的銀針去找了小蝶。
“往下點,再往下點,你摸到正中的脊骨了嗎?對,離脊骨左右半指的位置,嗯,對,就那往下扎。”
“我……我不敢。”
“怕啥,又不是扎你。”
“可……可……要不哥你扎我吧,我不怕疼。”
“你快點,別墨跡……哎呦,不對,再下一點點,嗯,對對,有氣感了。來,下一個。”
“算了吧,我怕……”
“怕啥,啊!你扎淺點……”
“對不起,我手抖了。”
“沒事,位置對了,下一個,這兩個扎完還有32個呢,脊柱左右兩側各17個。”
“我……要不……”
“我教你,扎錯了也沒事。”
“可你流血了。”
“怕什麼,那倆老頭讓我感受夾脊穴,銀針能幫我快速感覺到氣感,對身體也有好處,你不扎我可要捱罵了。”
“好,好吧,那,你忍著點。”
“嗯。”
好不容易在我不斷地哎呀下扎完了,我也大概能感受到了穴位與臟腑的聯絡,後背脹脹麻麻的,隱隱感覺到氣在後背的流動,應該完成任務了吧。
這時母親走了進來,一看到我被扎地像刺蝟一樣捂著口噗嗤笑了。
“昭兒,誰扎的?”
“回母親,是小蝶。”
“太好了,小蝶,以後你就可以給娘扎老寒腿了,我早就嫌你父親礙手了。”
小蝶害羞地低下了頭不知道說什麼,於是一個勁的點頭,母親笑呵呵地掐了一把小蝶的臉蛋。
“還是女兒好。”
說完就笑呵呵地出去做飯了。
天氣冷的很快,身上漸漸冰涼了,今年可能又要經歷一次寒冬了吧。去年來時看到很多孩子連褲子都沒得穿跑來跑去,今年或許又會有傷寒爆發吧,又要死多少人呢?
一想到天下間還有那麼多人朝不保夕,我突然心下一酸,這種感受是不是就是每個人心中最淳樸的道義呢?天理是不是就存在每個人心裡最深處呢?
小蝶看到我眼裡掉出了淚水,連忙蹲下來急切地說:“對不起哥,我扎疼你了。”
我抽了一下鼻子,摸著她的腦袋說:“我說了,不准你再說對不起,跟你無關。剛剛無端來的寒風進了眼,沒事了。”
“哎呀,我真笨,我這就給你蓋被子。”
這丫頭直到現在仍舊活在機械似的行為當中。
把自己的心隔絕在最深處,她習慣性地去做習慣性的事,腦子不會主動去想自己想要什麼,也不會意識到自己不想要什麼。她習慣了以別人的心為心,也不知什麼時候才可以找回自己……
不過這麼說來,她似乎是在用腦來思考,但這種思考卻無關自己的心,或許確實是心在主導腦,沒有心的思考像極了機器。
“妹妹,你長大了想做什麼?”
“哥,我只要陪著你,以後能幫到你就是我最大的心願。”
“妹妹,如果我和父親母親都死了,你最想做的是什麼?”
“呸呸呸!哥!你再說這些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她竟然瞬間就紅了眼眶,唉,看樣子我還得再去哄她,果然轉過頭她就哭了……
這丫頭在為別人而活,她想抓住的東西如果碎了,那麼心也便碎了。我不知道是對是錯,但絕對是不自由的,父親說的精神自由真的很難啊。
我哄了好一會她才擦乾了眼淚,氣呼呼地去幫母親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