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要把世子之位還給他大哥的繼子司馬攸,但這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
這麼說吧,前段時間司馬炎便已向我送過重金,金是沒收,但我已經答應替他說話了。”
“為什麼?敦厚仁慈的不是更好嗎?”
“唉,司馬攸敦厚卻急躁,司馬炎好強而隱忍。一個不爭不搶,一個用盡心機,讓司馬攸上位只怕是沒好下場。
二來司馬炎也不昏聵,聰明英武膽量過人。對於亂世來說其實他更適合,約束各地士族需要勇氣和智慧。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大將軍,他沒說什麼,但看得出他很想做皇帝。司馬攸名義上是他大哥司馬師的兒子,立司馬攸便會換了祭祀,不能有正統帝位他還是很在意的。
而且自古立嫡長不立幼,禮法不能廢,還是立長好。”
“我不明白,雖然跟我沒關係,但我還是覺得應該立賢明的人,長幼有序這些有什麼用。”
山濤伯伯苦笑了一下說:“所謂長幼禮法是為了維護正常的統治,一旦混亂那將無休無止,你爭我搶永遠都無法停下,對長遠來說是不利的。
規矩之所以是規矩,就是因為前人已經證明過無數遍了,逾越的代價太大了。”
“他司馬家還有規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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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在以後必然會出現惡劣的後果,所以更應該遵守規矩,不能再破壞了。以前打破淪喪的東西現在得重新樹立起來,以迎接新的天下一統。”
“基礎都是歪的,怎麼可能建造出恢弘的宮殿,他們遲早要付出代價的。”
“道理誰都明白,可是這天下已經亂的夠久了,不能再亂了。”
“我明白,可如果賢明的人都不能選用,上行下效都這樣,那這天下又如何能穩定呢?”
“儒家想要一個不變的準則就是為了讓天下能安定,讓那些有野心的人少動歪心思。
這世上從來不缺野心家,沒法改變他們就只能透過禮法來限制他們。你今天可以選用賢能而不守規矩,明天就會有人拿賢明說事來實現自己的野心,畢竟賢能大多時候只是一個名頭罷了。”
“算了,我又亂了,但我還是堅持賢能為主。”
“你要堅持的是心中的道義,道義無形無相,不必拘泥於一時一地。全域性和一隅往往是互相矛盾的,最重要的是在施行道義的時候要看清大勢,順勢而為便能事半功倍。”
這時大風吹起樹葉開始嘩嘩作響,山濤伯伯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說道:“你已經躺那了還要反對我啊,我知道你不同意我說的,但你想讓昭兒學你嗎?”
說來奇怪,這風立馬就止住了……
二伯和山濤伯伯的說法讓我頭痛,但真的很難判斷誰是錯的。或許都對?但怎麼能都對呢?
還是讀書簡單。
這兩年我陪著父親漸漸明白了父親的心思,死對他來說從來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我要學習父親就要磨礪自己的意志,就要堅持自己的理想,就要活出自己的精神自由來。
父親老是說路沒有一步是多餘的,看不透便永遠也走不完。
這一年二伯和山濤伯伯應該都在忙著為各自看好的繼承人做準備吧,過於敦厚不去爭取的司馬攸讓二伯既欣賞又無奈。
……
在我守孝的第三年,司馬召竟然也死了。未出三年仇人便都死了,父親泉下有知也會……不對,父親不會在意的。
我心裡突然空落落的,先前暗暗藏起的一股勁此時洩遍了全身,讓我短暫地失去了目標,這時才知道我原來一直都想著報仇。
得意的人又得意了多久呢?一朝身死所有的一切彷彿都沒了意義,不管殺人的還是被殺的全都不自由,操縱別人的更是